等著老傅車子折返的時候,直拍的年輕人,把一稿看都不看,修嘛也不會修,徑直發給某個人
還得你來。水平有限。
那頭沒多久,打字回復了什么。
宋堰橋據實已告。
秉著精益求精,以及兩個龜毛碰到一起了。
第二遍,傅雨旸要自己來拍,干脆要堰橋去練練車子。小子說他還是別碰了,碰壞了,他可賠不起。
傅雨旸拿腳踢他去,“碰壞了算我的。”
堪堪這一截引擎聲,甥舅輪流上場,拍了五六稿。
傅雨旸說,術業有專攻沒錯了。“沒準,這六稿全被她斃了。”
堰橋不作聲。
車子熄火在修車鋪旁,堰橋折回頭和同學敘舊,碰上同學的女友買夜宵來,堰橋盛情難卻,饒是如此,他也沒邀老傅下場。
他反過來問老傅,“你急著回去嗎不急的話,等我一頓飯的工夫。”
傅雨旸冷漠覷他一眼,隨他去了,車子扔作一旁。去邊上小河徑邊抽煙了。
夾岸的小河,水往東流,月亮鋪在上頭,波光粼粼,風一拂,動靜相宜。
周遭有蘆葦,傅雨旸的煙抽得小心翼翼,潦草且快,兩三口,最后把煙蒂投進礦泉水瓶里。
他站在河岸這一邊,作遐思狀。
時間早已是第二天,且一點不止。
傅雨旸這才抬腳回頭,回車子旁,遠遠吆喝堰橋一聲,“回了。”
那端的堰橋好似不情不愿地從小凳上起來,拍拍手,沖老同學說再會,耳邊一陣車馳聲,由遠及近,他認識她的車子。
果然,那輛白色豐田凱美瑞,隨著導航的目的地,就近靠邊泊停下來。
周和音一身米白色長裙,很居家的日常穿扮,外頭罩一件空調間里的薄衫,長發散著,從車里不緊不慢地下來。
鑰匙和包還全在車里。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她看到傅雨旸站在那跑車旁。
然后,不聲不響地走過來,起初十來步邁得很慢,很矜持,很謹慎,越到他跟前,探照燈把這一處四方之地,連同邊上的灌木,都照得清楚分明。
傅雨旸一不訝異她怎么會過來,二不提醒她,下車又沒鎖車子。
只微微攤開手臂,呈迎接狀,口里歉仄地告訴她,“很不幸,今天的拍攝不大順利。缺設備,缺腳本,缺靈氣的導演。”
周和音隨即眉眼里情緒一緊湊,拾步跑向了他。
耿頭耿腦的人,十萬分的勇氣,撞得展臂的人,滿心滿懷。
她口里忙不迭的話,比眼淚還要快一點,“nana提醒我,你是有前度的,感情經營不好,我也會成為另一個前度,我不想有那么多的前度。也不想你今日這樣待我好,明天又這樣去對別人了。傅雨旸,我媽說一個男人最愛你的務實表現就是你可以支配他所有的錢,我還沒有拿你的錢去買包、買相機、買車子、買房子”
某人一時間難從乍驚乍喜里平和,原本以為她會委委屈屈說些軟和話,豈料一水的市儈生意經。傅雨旸哭笑不得,任由她扎在自己懷里,貼近他胸膛里跳動的心,“哦,原來你不大喜歡首飾那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