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吃頓飯,用得著這么旁門左道的嘛啊”
“不是您不肯嘛,媽媽也不肯呀。他才把這桌飯騰給我們自己來吃,他正好在應酬生意伙伴,只是想過來跟您打個招呼呀”
“我不缺這聲招呼”
“爸爸”
“你別喊我爸爸,你心里早沒我這個爸爸了。”
別家的小孩可能到這里就氣呼呼沒下文了,周和音是怪胎,她厚臉皮,強人所難,冷清清的包廂里,她一面吃那栗子蛋糕,一面傲嬌鬼般地開口,“你這樣說,我只會覺得你吃醋”
“你對他偏見,很大程度上,只是緣于嫉妒。你覺得你的女兒被人搶走了”
“”周學采握在手里的杯盞兀自往桌上一磕,面上顏色微微晃蕩,隨即幾分顫抖的聲音,“周和音,你真當自己是朵花呢,是不是就你這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蛀蟲,你在我地頭多待一天,我都嫌夠”
“我不信”被批成蛀蟲的人當即斷言,她滿滿的勝算和篤定,甚至反過來怪爸爸,“你從我記事起,就不怎么嬌慣我了。你吝嗇你的微笑和溫柔,只朝你老婆才有”
“爸爸,不是只有愛情才要傾訴的,親情也要。你越拒絕和我對話,我越明白你的意思,你就是生氣,有人掠奪了你的女兒”
“我氣個屁”一向斯文溫和的周學采,氣到爆粗,“我但凡知道生個孩子到頭來有這么多事,我當初連你媽都不稀罕娶,結個屁婚,生個鬼孩子,全是上輩子欠你們的”
周和音這個反骨仔,繼續挑釁,“那你要怪阿婆,她就不該拾到你,這樣她也不會辛苦那些年,帶大你,又為你,帶大我。”
“阿婆說過的,人世最大的無限就是我們。你和我,生我們,“我們”再去生另一個你和我。”
周學采也來反駁她們,眼前的女兒,去了的老母親,“人世最大的是債,她還我的,我還你的”
一個個討債的罷了
包廂的門是洞開著的,客人在里頭談話,聲音再大,侍者沒召喚也不可以進的。不時,門上幾聲叩門聲。
傅雨旸來的不是時候,又正是時候。
他端正擎著酒杯,闊步過來,正好打破席上的死局。明知道桌上有較量了,但還是和煦地詢問開口,“聊什么了,老遠就聽到你的聲音了。”
他問周和音。再問nana去哪了
周和音沒辦法自己的親爹,只能拿送上門來的人煞氣,“我們要走了”
邵春芳桌下踢一下她,示意她好好說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你又任性,白耽誤了。
傅雨旸面上淺淺的酒氣和笑意,“好。我安排司機送你們回去。”手上一杯酒,算是來敬的也是來罰自己的,他朝席上二位,說那頭有生意伙伴,一行人啰嗦了些,這才有空檔下來的,“其實江南口味我到底吃得少,這里就是合伙人幾個一味攛掇,這回才有機會拿到了兩桌,投不投口,也請你們多擔待了。”
傅雨旸擎著杯中酒,來直面周學采,他不需要對方也舉杯,無論如何,今日他作東道,“于情于理,我也該來打個招呼。”
說著,仰頭,飲盡杯中酒。
外頭門口有人聲,有男人問踟躕不進的nana,“小姐,你是不是這里的啊貓著,干嘛呢”
說著,周軫在門外詢問傅雨旸,“老傅,方便進來嗎”
傅雨旸聞言,沒有直接應答外頭,而是反問邵春芳,“合作的生意伙伴,想過來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