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芳女士當即點頭,也一把拉周學采坐下來。
周軫是今晚的上賓,但他得提前走了。
笑吟吟地進來,說聽說周小姐一家在這,“我來打個招呼。”
桃花眼的男人見面就同周和音說笑,到底是他同宗的妹妹。
再來一一問候周家父母,傅雨旸中間人介紹說的稱呼是,“小音父母。”
周軫啟口的時候就自覺降著一輩來,“周爸爸,周媽媽。”
才問候完長輩,周軫就拿傅雨旸取笑起來,說他老滑頭,真真生意場家庭局兩不耽誤啊,“我說你今天心不在焉的呢,原來,酒都存到這兒呢,來孝敬老丈人了,是不是”
家私不外露。傅雨旸輕巧接過周軫的話頭,四平八穩道,“他們也要回去了。”
周軫即便瞧出席上幾分機鋒,也不會追問。各家有各家的經,他自己的經還念不過來呢,只是來朝老傅說再會的,“這一趟b城的事,周某記在心上了,你也曉得我們家那位的,凡事往心里去,我不替她拿回主意,她回頭又該思量了。”
周軫提前離席,也是去b城和妻子匯合。難得家務事,他朝別人吐幾句,“她同她媽媽那頭不投契,但到底生死關,就這么個女兒,有些情分,沒盡情,也要了。”
要不怎么說人總是活在皮囊之下呢。周軫一面當著周家父母面夸老傅仁義、仗義,一面又艷羨道,說老傅好福氣,妻家一團圓滿。
傅雨旸依舊滴水不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周和音看在眼里,即刻接話過來,問候周先生,“周太太一切安好”
拋去家務事不談,她真心問候倪小姐,也替傅雨旸寒暄東道,說有機會希望能再和倪小姐碰面。
周軫自然謝過周小姐的好意,嘴上玩笑且輕佻,“好得很,不高興帶她出來了,脾氣大上天,慣得她近則不遜,遠則有怨。說的就是你們女人。”
周和音心想,周先生,我倒也沒和你這么熟。
傅雨旸成心拆臺,“嗯,他在外頭就好振個夫綱,回家,又夾起尾巴做人了。”
周軫不樂意,反噎回去,“你怎么這么懂”
世故男人們的配合仗,倒還算見效。引得邊上的岳母大人都笑話了。
周軫臨去前,還不忘同周小姐說笑,“我認你作妹妹吧,放心,等你們辦事的時候,我做哥哥的,一定陪個風光的嫁妝。這樣一來,我就是大舅哥了,對不對”
已為人父的周軫朝傅雨旸即興的快樂也即興的苦水,說爸爸的快樂,你想象不到;有大舅子的苦水,你也最好別體會。
無論如何,他也想當回大舅子
哩哩啦啦一籃子話都講完了,周和音由衷覺得,他們江南的男人當真啰嗦了些。
傅雨旸要送周軫出去時,周軫再次來朝小音爸爸握手,道再會,這一回不是喊的周爸爸,而是“干爸爸”,說你放心,有我在,任他傅雨旸三頭六臂,也欺負不到我們小音來。
周學采被這個七分酒意的年輕體面男人擎住手,即便想發作,也難。到底這是某人的生意局。
幾回照面下來,周學采頭一回指使傅雨旸的態度,“你送周先生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