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過的,愛江南做舊的房子,也愛里頭鮮活的人。
“周和音,任意門我是辦不到,但我可以把b城的房子復刻過來,這樣,房子連同我,都在江南了。”
他要把房子寫她的名字,和她阿婆一樣的心境,任何時候,她都有家可回。
“那你呢”她問他。
“我自然是,你在哪,我在哪。”
“可是,你的根本在b城。”
“不要緊,今天我能飛過來,明天就可以再飛過去。”
周和音搖頭,說沒有一個人可以永遠飛行而不疲累的。
傅雨旸不解她的意。
過生日的人,幾步小心翼翼走在庭院里雜草叢生的青石板路上,意欲往大門正廳處走,她要進里看看,說著頓步下來,半回首,“這個房子真的可以做成你b城家里一樣嗎”
邊上的瞿曇沒好氣,說他們夫妻倆一根筋地俗。
周和音朝這個不認識的設計師加一個業主訴求,“我喜歡他家樓梯上的走馬燈。”那種在腳踝處,感應就亮的一排小夜燈。
“傅雨旸,我說過的,最遠不過六個小時。我也不要一個人永遠為我飛行。”
他們都跨過這許多的障礙了,雙城記也不是不可以。
家又不是牢籠,一定得鎖在里頭。家是我們走多遠,都可以本能回歸的地方。
“那么,這里可以成家嗎”傅雨旸問她。
周和音抬頭看仲秋的月亮,說這個庭院,八月半祭月,看得好清楚呀。
“我從前不知道,媽媽為什么一定要和爸爸在阿婆的前面重起一棟小樓。就覺得北屋也夠我們一家住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和自己所愛的人,有情建立起一片獨有的天地、屋宇,然后在這座房子里,每日勞作生火的過日子,不厭其煩,拿彼此的優點去包容對方的缺點。一天天,一年年,直到家里攢夠足夠的經濟與精神,來抵抗一切外來的干擾,以及最最嚴酷的生老病死。
“傅雨旸,你剛那算求婚嗎我不會答應的哦,我還年輕,我過年去我舅舅家還可以收壓歲錢的,我一結婚就沒壓歲錢拿了。”
“想多了。我沒有跟你求婚。我也不會跟一個還貪圖壓歲錢的孩子求婚。”
“那你買房子給我干嘛”有人跳腳。
“高興,我高興就買了。”
“傅雨旸,我今天過生日,你嘴不要就捐了”
某人一不樂意,就拿人煞氣,高聲喊瞿曇,“花園里要種的和音玫瑰,免了吧”
瞿老師“你想多了,我壓根沒聽你這茬。”
周和音笑彎了腰,那頭,瞿老師進別墅里頭,開了電閘,昏暗里,一棟舊樓豁然光明,流光四溢里,像一俱沉睡的鋼筋鐵骨,光明就是它的血液。
主人依舊還在外頭,院子里,荒蕪一片。
周和音走到傅雨旸身邊,問他,“種和音玫瑰干嘛”
“等花開。”
“然后呢”
“然后,做一件事。”
“什么事”
“剛剛被你拒絕的事。”
光明之外的荒蕪里,一雙人影疊在一處,或相擁或親吻,
月亮是他們唯一的證明人。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