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塵顯然沒這種覺悟,見她半天沒動作,直接握住她的手拉到近前,不過很快也就放開了,神態極其自然。
他指著桌面上右邊的一摞信箋,說道“這些還未看,你先按輕重緩急整理出來。”
顏婧兒小聲道“我如何分辨哪些是緊急的,哪些不是”
“上頭火漆圖案不同,你自己瞧瞧。把緊急的整理出來,放馬車上,我等會就看。”
“哦。”
顏婧兒點頭,手掌悄悄地摩擦了下衣袖,上頭還有顧景塵的溫度,覺得癢癢的。
過了會兒,等收拾得差不多,小廝來稟報說秦夫人派人送了禮來。
顏婧兒動作停下,轉頭去看顧景塵,他依舊在寫著回信,頭也未抬。
片刻,他開口道“我已跟秦夫人說明,今日就帶你回京。”
顏婧兒不知他為何解釋這么句,她眨巴了下眼睛,問道“那秦夫人送來的東西”
他默了會,說“收下便是。”
顏婧兒點頭,心里悶悶的。雖然不知上午兩人在屋子里談了什么,但想來對于秦夫人所作所為,顧景塵應該是難過的吧
秦夫人派人送來的東西,都是一些衣裳和吃食,顏婧兒翻了下衣裳,料子都極好,袖口和衣襟上還繡著繁雜的花紋,精致非常,就連衣裳顏色也鮮亮好看。
但是顏婧兒只瞧了兩眼,就將那些衣裳壓箱底了。
秦夫人恐怕不知道,顧景塵并不喜歡穿花樣繁雜且鮮亮的衣裳。
等一切收拾妥當,已經是申時,顏婧兒站在客棧門口等顧景塵,邊聽香蓉說話。
“奴婢準備了許多瓜果零嘴兒,姑娘在路上看書時就不無聊了。”
“嗯。”
“奴婢將軟榻也墊厚了些,聽說這趟回京要走七八日陸路,顛簸得很。”
“好。”顏婧兒可有可無點頭,抬頭瞥見客棧門口的匾額“東籬客棧”,隨口說道“這客棧名字還挺有意思。”
小廝剛好搬東西出來,聽見了,就說道“顏姑娘難道不知,這客棧名字是大人取的”
“誒”顏婧兒詫異。
隨即,小廝又說道“這家客棧是顧家產業,這樣的東籬客棧在大塑朝好些地方都有。”
原來如此,顧景塵果真旺財。
顏婧兒心想。
很快,顧景塵迆迆然背著手出來,見顏婧兒抬眼看客棧門頭,他也隨意瞥了眼,隨后吩咐眾人上馬車。
隨著回京路途越來越近,他們隊伍的馬車數量也越來越多,主要都是顏婧兒的東西。
除了了從甫州買的特產,來了青州后,還有青州官員們送的禮,已經青州干貨等等。這些東西滿滿當當裝了三輛馬車,再加上顧景塵一輛,顏婧兒自己一輛,婢女和其他人的,總共七輛馬車。
就這么的,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出了青州城。
到了城門口,青州知府匆匆忙忙趕來,滿頭大汗,顯然也是突然得知顧景塵離開。顧景塵下馬車與他寒暄了幾句之后,便又開始啟程。
原本想著,這一趟走,應當能順利回京。哪成想,出了青州城才不到一個時辰,后頭就有馬車追了上來。
是秦夫人來了,她追得急,下馬車時發髻歪斜。
酉時,顏婧兒又回到了客棧,只不過這次,是她一人回來的。
顧景塵帶著護衛與秦夫人離開了。
彼時秦夫人發髻歪斜,淚眼婆娑地下馬車來,顏婧兒還以為她是不舍顧景塵前來告別。
等她哭了半晌,才得知是秦昭玉出了事。
秦昭玉身子好了些后,紈绔性子又故態復萌,昨日傍晚出門說約了好友吃酒,但進了煙花柳巷后就再沒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