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錯覺嗎怎么出去了一趟,這小皇帝陰陽怪氣的功夫似乎見長啊。
只想把他活活氣死可惜了,他從來不在乎那些臉面。張崇明揣著明白當糊涂,故意說“圣上謬贊,張家人賺錢有方是不假,卻也不是什么錢財都拿的。這張崇興與我們張家本家其實并沒有多少關系,說好聽點也,就是沾親帶故,張家管不住他,也從來沒想管他。若是但凡姓張的我張家都得管,那微臣豈不忙死圣上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蕭瑾反問“聽張丞相這意思,是不會管他死活了”
張崇明含蓄一笑“他犯的是國法,該怎么處置全憑圣上做主,再不濟也有刑部審查。微臣不過就是圣上您的左右手,哪有資格管這事兒”
“如果朕判他秋后問斬呢”
張崇明眉頭都不動一下“那也是他罪有應得。”
真是好狠的心,這張崇明怎么對自家人都這么狠
蕭瑾說了半天,不僅沒討到好,反而把自己給惡心壞了。這張崇明滑不溜手,明哲保身的功夫又是一流,根本拿他沒辦法。
不過蕭瑾還是不想看著他就這么化險為夷,于是靈機一動,惡心人的話張口就來,說的那叫一個冠冕堂皇“罷了,朕也不是那種喊打喊殺的人,更何況這人好歹也是你們張家走出去的,雖說張丞相如今不認,但打斷骨頭還連著筋。朕若是把他給殺了,朝中官員說不定還以為朕同張丞相生分了呢。此次姑且就看在張丞相的面子上饒他一命吧,不過張丞相可要記著,回去好好管管自家,切莫再生這樣的事端。”
張崇明還不待回話,蕭瑾又搶著說道“張崇興的案子,也交由張丞相跟李丞相一塊兒辦,李丞相,你沒什么意見吧”
從剛才起便一直在出神的李廷芳聽到這句話,也不知因果,便胡亂地搖搖頭“微臣沒有任何意見。”
張崇明開口“圣上,微臣同那張知縣有些牽扯,只怕要避”
“行了,啰嗦什么,李丞相都同意了。這件事情就這么說定了。”蕭瑾把這個皮球踢給了張崇明,并且在心里幸災樂禍。
判輕了就找個由頭罵你一頓,重了不用蕭瑾出馬,自然有那些看熱鬧的人唧唧歪歪。不管張崇興是什么下場,反正他都是穩賺不虧的。蕭瑾到現在都還記得戶部不肯拿錢賑災的事。戶部的馮慨之是張崇明心腹,他敢這么耀武揚威,不過是仗著張崇明的勢。
張崇明此刻已經確定了,這個小皇帝出去一趟確實長進了,變得機靈了不少,可怪會惡心人。
他現在就被惡心的不輕。
蕭瑾揚著笑臉“張丞相,好好判啊。”
張崇明回之一笑“謹遵圣意。”
氣死你蕭瑾心道。
話落,一行人已經到了安王歇息的偏殿中。
張崇明躬身伸手“請。”
蕭瑾負手,輕輕踏進了偏殿。張崇明怎么樣他不知道,反正蕭瑾如今心情是真不錯。
只是進了殿,看到安王蕭元渙之后,這份得意就蕩然無存了。心里不爽,表面還要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實在是有些考驗蕭瑾的演技。
蕭元渙正要起身,蕭瑾便抬手摁住他“聽說王叔病了,太醫可都瞧過了,如今怎么樣”
“勞煩圣上費心,如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圣上此次賑災,一切可好”
“好,好著呢,如今江寧縣已經穩妥了。”
兩個人一坐一站,光看姿態確實是十足的親密。蕭元渙同先皇是親兄弟,與蕭瑾是親叔侄,所以樣貌還是有些相仿的。只是他常年在邊境帶兵,所以比蕭瑾更高大一些。
蕭元渙打量一眼蕭瑾,隨后道“兄長英年早逝,臣本來還擔心圣上撐不住,眼下瞧著,圣上似乎一下變長大了。兄長若泉下有知,必定欣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