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擰了眉,“你是不是認識主人家”
李瀅溪終于反應過來凌越搬來木梯的速度極快,不是熟悉木梯放在何處,不可能那么迅速。她舉著才吃了一半的柿子擰眉思索著,越想越懷疑自己被凌越戲耍。
卻未待她質問凌越,遠處驀地響起一聲洪亮呵斥“什么人在那里”
李瀅溪一愣,先一步回神的凌越立刻拽著她起身,似要帶她在那個人趕過來之前逃走。
腦袋嗡嗡作響又一片空白的李瀅溪不得不任由凌越拽著她落荒而逃。
丟臉的情緒剎那涌上來,她漲紅著一張臉,不敢回頭去看,更恨沒有地縫可鉆可藏,后悔陪著凌越胡鬧。
發現他們的那人窮追不舍。
當凌越拽著李瀅溪跑到墻邊時,那人追上來,對著凌越背影喝道“凌越,你像不像話”
那一道聲音離得極近。
李瀅溪心知以她的本事根本沒有辦法逃出去。
掙脫凌越拽住她手臂的手掌,認為不能繼續逃的李瀅溪徑自轉過身。
她深深埋下頭,結結巴巴“抱、抱歉”
凌越轉身去看李瀅溪。
望見她此刻漲紅的一張臉,連同耳朵、脖頸皆一片粉色,心虛的模樣可愛至極,不由無聲一笑。
“學生見過程夫子。”
凌越上前兩步,擋在李瀅溪的面前,沖來追他們的人行禮問好。
夫子原本心虛緊張至極的李瀅溪聽見凌越的話,近乎呆愣在原地。
她抬眸去看凌越,深吸一氣,終按捺不住,抬腳踹他。
李瀅溪云安郡主的身份沒有暴露。
但和凌越一樣,乖乖站著墻邊,挨了那位夫子狠狠的一頓訓斥。
凌越帶李瀅溪來的這個地方實則是書院。幼時的凌越在這里讀過很久的書,他小時候比而今調皮許多,最喜上躥下跳,沒有個消停,不免被書院夫子格外關照。
李瀅溪太久沒有挨過訓,幾乎忘記被訓斥是何種感覺。
今日“得幸”重溫,她發現自己從前諸多的幼稚想法實在當得上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可氣的是凌越。
既為書院,且他認得書院夫子,他們分明可以從正門進來,偏他
離開時自不可能如進來時一樣。李瀅溪氣呼呼走出書院大門,回頭看一眼書院匾額,視線往下,觸及跟在身后的凌越的臉,她瞪一瞪他,繼續氣呼呼地往前走。
凌越雙手抱著拿油紙包好的柿子緊跟她身后。
大宮女和侍衛已在書院大門外候著,馬車也已在外面候著。
凌越送李瀅溪上馬車。
那一兜子柿子被交到大宮女手中。
“郡主別不高興了。”
他站在馬車外,伸手掀開簾子的一角,對坐在馬車里的李瀅溪微微一笑。
“董家公子于郡主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郡主若將情緒浪費在他身上,未免太過高看他,況且,以郡主的良善可愛,他日定能夠遇到琴瑟和鳴的儀賓。”
鼓勵的話說罷,凌越退開兩步放下馬車簾子。
李瀅溪將他字字句句聽在耳中,但心底仍有不滿,故意不看他,當他放下簾子,不滿愈增。
卻不妨簾子又一次被掀開。
正當望著馬車車窗方向的李瀅溪猝不及防望見凌越的笑臉。
她被凌越臉上的笑晃了晃眼睛。
耳邊聽見凌越說“本想讓郡主開心,卻似適得其反,但一樣希望郡主開開心心,沒有煩惱。”
李瀅溪臉頰滾燙。
她沒看凌越,然馬車里光線微黯,是簾子重新被放下。
話真多。
壓下心底莫名的雀躍,李瀅溪不滿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