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安按照呂璋的意思,從宣平侯府悄悄綁走賀知余,交到呂璋手中。
被五花大綁、蒙眼堵嘴、扔在墻角的賀知余,獨自在一個幽暗的房間待得近乎一天一夜,終于聽見一點別的動靜。雖然被蒙住眼睛,什么也看不見,但未能感受到任何光線明暗變化,他猜測自己極可能是在一處無人知曉的密室。
唯有與外面隔絕,才能從始至終保持這樣的死氣沉沉般的沉寂。
才會無法窺知半分旭日東升與夕陽西斜。
賀知余平心靜氣等著有人出現。
而此刻,耳邊捕捉到的腳步聲逐漸變得清晰。
他同一刻暗暗做出判斷,只一人,應當是男子,并離他越來越近,直至在他面前停下腳步站定。
賀知余倚著墻,席地而坐。
他低下頭,縱然覺察到這個人站在面前,也沒有抬起頭來。
蒙住眼睛的深色布條被強行扯開。
眼前驟然變得明亮,賀知余瞇著眼緩一緩,待雙眼適應,才抬起頭。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呂璋。
賀知余抬眸盯住他,呂璋卻輕笑“賀大人,別來無恙。”
一天一夜滴水未進的賀知余自然沒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呂璋獨自見他,也不擔心他亂來。
看著賀知余環視一圈這間密室,呂璋嘴邊笑容愈深“這個地方,不會有人知道,也不會有人來救你。”賀知余不理會呂璋的話,只仔細打量著這個地方。
一如他的推斷,這是密室。
密室很空,但有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以及在另一側靠墻有簡單搭就的一張木床,上面的床褥九成新。
九成新的床褥
賀知余視線在床褥上略凝滯過一瞬便移開了。
直到一一打量過這個地方,他目光重新落在呂璋臉上。
然而依舊被堵住嘴,無法開口。
呂璋氣定神閑,也任由賀知余打量。
之后,呂璋自信滿滿說“即便你聰慧過人,猜出這是在什么地方也沒有任何用處。”
“不如來談談正事。”話音落下,呂璋上前一步,一面自袖中摸出個瓷瓶,一面解除對賀知余嘴巴的束縛,讓他得以張嘴說話。只顯而易見,呂璋并不是為了讓賀知余能開口說話才這么做的。
瓷瓶中的藥丸被呂璋倒在手心。
他欲掐住賀知余下巴,迫使賀知余張嘴吞下那一粒藥。
“毒藥”
賀知余卻在呂璋有所動作之前先行出聲。
呂璋笑道“不愧是賀大人。”
“你綁我來此處,總不會單純為了逼我吃毒藥”賀知余逼視著呂璋問。
呂璋說“自然不是。”
“但待賀大人吃下這藥丸,會更誠實、更聽話一些。”
不待賀知余再開口,呂璋已強行令他吃下藥丸,復道“賀大人應當想活命吧這藥丸雖毒,但卻須得慢慢發作,只會一天比一天痛苦,直至發瘋自盡。”
“但只要賀大人愿意配合我,解藥會有的。”
“賀大人以為如何”
即便呂璋說藥丸的毒性是慢慢發作,但賀知余被迫吞下之后,不過一刻鐘,五臟六腑便似蟲嗜般,疼癢難忍。他忍受著痛楚,后背沁出一層汗,整個人連意識也幾分模糊。這種痛楚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消失后,又與平常無異,唯有身上的冷汗證明被折磨過。
賀知余臉色發白。
呂璋在一旁欣賞過賀知余的痛楚,眼底流露幾分滿意“賀大人考慮清楚了嗎要不要配合”
賀知余稍微緩和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