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眼里,這個理由自然荒唐可笑。
卻無法否認足以要她大皇兄性命,連同大皇嫂也險些難以幸免。
李嫵便記起另一樁事。
是與她的皇姑姑,清河大長公主有關的事情。
在她大皇兄未曾出事以前,曾接下過一紙來自于清河郡百姓的訴狀。
百姓冒著風險感到京城訴苦被欺壓、被魚肉,她的大皇兄接下那一紙訴狀,親自負責審查。
清河郡是她皇姑姑的封地。
在那么個地方發生的事,能繞得過她這一位皇姑姑么
想來那時把人得罪才會招來禍患。
身為清河大長公主的她的皇姑姑,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條件,同樣有動機。
而她的那位皇姑父恰是呂家人。
李嫵隨賀知余來大理寺,不指望從韃靼的人口中撬出什么消息。
抑或該說,她不愿意為一點消息被拿捏。
只誠如李嫵所想,當她同賀知余見到那幾個被抓的小娘子,她們起初矢口否認與韃靼有牽扯,更不承認她們其中有韃靼皇室中的人。這般行徑卻不過無畏掙扎。
“不提是不是誤會。”
李嫵懶洋洋開口,以冷血之言打破她們幻想。
“即便是誤會又如何我一個長公主,手里沾幾條人命會怎么樣”
“于我而言,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
李嫵說對她們這些話的時候,余光覷向身側的賀知余。聽見她這般話語的賀知余眉眼不動,格外鎮靜,甚至從旁附和“事關大晉安危,確不可有半分的懈怠,尤其韃靼使臣竟闖入大牢想要救人,這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從賀知余口中聽見這種話,李嫵覺得頗新鮮。
但想到他作為大理寺少卿又審過不少案子,面對犯人總不能也是在她面前那副樣子,便了然了。
“此話在理。”
李嫵一笑,望向幾個小娘子其中的一人,“你覺得呢,元黎”
被喚作元黎的人控制不住有剎那的驚訝。
不意身份被堪破,反應過來,她意識到自己此番在劫難逃。
今日之前她堅信自己會贏。
未曾想輸得一敗涂地,變成插翅難逃的階下囚,眼前之人不點破她身份,那么死的自也不會是韃靼的三公主。
“平陽長公主,不知該不該對你說聲恭喜。”
元黎眸光閃爍看得李嫵半晌過后,釋然一笑,“大約還是該恭喜你,為自己的大皇兄報了仇。”
“那我也恭喜你。”
李嫵沒有被元黎挑釁,彎唇道,“恭喜你,得幸為我大皇兄陪葬。”
話音落下,她轉身往外走。
在她身后包括元黎這位韃靼三公主在內的幾人頃刻間相繼殞命。
賀知余吩咐過幾句,慢一步才去追李嫵。
離開大理寺后,四下無人,他方才問“殿下如何認出那人真正身份”
“畫像。”李嫵回答賀知余道。
賀知余先記起此前李嫵讓他一起看過的畫像,思索幾息時間,復問“奚將軍命人快馬加鞭送了畫像回來”
李嫵偏過頭看一看賀知余。
她笑道“賀大人不愧是新科狀元郎。”
奚明仲去邊關,一邊排兵布陣防范韃靼偷襲大晉邊關,一邊靠著線人與韃靼的二皇子取得聯系。韃靼的皇室怎可能一片和樂融融自有人希望元黎這個把其他皇子風頭搶盡的公主回不去。
韃靼可以想著和大晉的大臣勾結,生出事端。
他們便也能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韃靼攪起血雨腥風。
不過這些皆是后話了。
目下,李嫵只想回到長公主府沐浴。
李嫵與賀知余離府后遲遲不歸,清芷便遲遲不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