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要去狹霧山了。
他本來是有點膽怯回去的,也不知道鱗瀧老師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心里會怎么想。
“回去見見他吧。”
杏壽郎這么說著推了義勇一把,好讓他勇敢往前走。
現在他是義勇的根,自然要幫助他生長出屬于自己的枝枝蔓蔓。
“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鱗瀧閣下一定很想念你。”
杏壽郎幫義勇收拾要帶的東西,其實也沒有多少,大部分還是蝶屋配置的藥。
“放心吧,我想鱗瀧師傅一定也是把你當做和富岡一樣優秀的弟子的。”
“是嗎”
“嗯不過臨走前真的不去見一下千壽郎嗎都好久沒去我家了,我出任務前他就提過想見你了。你這一走,短時間回不來吧。”
“不去了,看到你傷這么重就夠他哭的了,我再到他面前晃悠,他不得晚上夢里也得哭。”
像是隨著義勇的話語想到了千壽郎流淚的樣子,杏壽郎笑著微微搖頭。
“千壽郎是個堅強的孩子。”
“再怎么堅強也還只是個孩子,你知道的吧,心中的繩子是有極限的。”
哦,你也知道啊。杏壽郎有那么一瞬間想脫口而出,但是他忍住了。
他還在生氣。
杏壽郎早琢磨明白義勇之前什么想法了。
想讓我活下來,然后將以后原本屬于富岡所承擔的責任和角色交給我,這樣就不怕他自己的死會導致鬼殺隊不能成功斬殺無慘了。
只要我活下來,他就可以毫無負擔的去死了。
“你還真是看得起我啊。”
咬了咬牙,杏壽郎齒間泄出這句話。
義勇沉默下來,唯一的手覆上杏壽郎因生氣緊握的拳頭。
“對不起,以后不會了。”
杏壽郎盯著覆上來的那只手過了許久,才終于緩和了臉色,把收拾好的包裹往義勇脖子上一掛,讓他斜背著,然后送他出總部。
炭治郎背著禰豆子也來了。
“義勇先生”炭治郎眉眼間還是帶著悲憂,“路上小心。”
那個在他心里強大的義勇先生,他所敬仰的義勇先生,像兄長一樣的義勇先生
義勇嘆了口氣,他沒想到自己以命換命式的戰斗會讓炭治郎如此的難過。
他轉頭看向杏壽郎,看著杏壽郎望向他的眼神,忽然就明白杏壽郎之前說的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根腐爛的樹也會拼死汲取養分生長,可你卻選擇主動砍掉枝葉。
義勇,就算是枯死的大樹也會矗立百年。用心去看看吧,義勇,去看看大家,不要只看著我。
義勇在樹下陰影里向炭治郎伸出胳膊,“過來。”他的眼神這么對炭治郎說著。
藏在義勇氣味最深處的、溫柔的味道摻雜著雨后生機的味道緩慢飄蕩。
炭治郎一下撲進義勇的懷里,浸濕羽織的眼淚終于不是苦澀的了。
義勇先生
終于活過來了,義勇先生。
“唔唔”
禰豆子也從箱子里跳出來和兄長一起抱住義勇。
清晨的風吹起義勇的黑色短發,像一只手輕柔的撫摸。
看著義勇遠去的背影,杏壽郎意識到自己也該回家了,被抬回來總部后他還沒回去呢,只是先來送義勇出行。
炭治郎站在杏壽郎右手邊,才到杏壽郎的肩膀這么高,還是個孩子。
杏壽郎伸出右手,搭在炭治郎右肩上,左手捂住右腹。
看起來像是炭治郎在攙扶著杏壽郎,也似乎是杏壽郎在攬著炭治郎走。
兩人緩慢地走著。
兩個長子的心此刻如此的貼近。
炭治郎在杏壽郎身上聞到了太陽的味道,暖暖的,現在被煉獄先生攬住,氣味更明顯了。
杏壽郎推開家里的木門時,千壽郎正拿著掃帚皺著眉頭打掃院子。
聽到門開的聲音,他驚喜地回頭。
“千壽郎。”
杏壽郎喚自己的幼弟。
“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