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勇向著太陽前進,陽光透過高聳樹木的葉子縫隙零零星星的印在他的臉上、身上,像是在親吻。
偶爾的,他會看到迎著清晨的曦微出來農作的人們,會看到嬉戲打鬧的孩子們,看到毫無知覺笑著的人們。
不,是經常。
鬼殺隊一定是為了讓所有人都能過上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而努力的,這是每個人的愿望。
義勇看著這樣堪稱幸福的畫,心臟卻覺得撕扯得這樣疼。
連人都快撕扯成兩半了。
他也喜歡這樣的生活,可是他希望他的鬼殺隊朋友們能夠得到這樣的生活。
多想讓他們擁有更多歡笑。
比起痛恨應該是嫉妒,他在嫉妒這些幸福的人們。
他不痛恨他們,因為他知道造成這種局面的是無慘,可是這樣他人的幸福又深深地刺痛著他。
嫉妒如狂,攜卷著悲痛如同荊棘將他死死捆綁。
因為從未擁有所以癡狂。
為什么我就沒有這樣的生活呢
義勇的拳頭砸了砸自己的腦袋,讓自己停止這種負面的想法。
還是不要再想下去了,沒有結果的事就不要去想它。
他繼續前進,終于在某個中午來到了狹霧山。
鱗瀧左近次在屋里坐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義勇走了,炭治郎也走了。
兩人寄回來的信他有好好的收起來,想念的時候就拿出來看一看,仿佛那上面還殘留著令他擔憂的孩子們的氣味。
恍惚間,鱗瀧左近次覺得自己好像嗅到了義勇的味道。
是錯覺嗎
這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不知為何開始懷疑自己靈敏的嗅覺了,明明這嗅覺曾無數次陪伴著他戰斗,讓他在生死危關中活下來。
他站起身,走到門后。
顫抖又穩重的手,布滿皺紋又有力的手,就像平常一樣打開木門。
門前,一只同樣顫抖又穩重的手,一只年輕又成熟的手猛地一震。
義勇沒有告訴鱗瀧左近次自己要回來,也沒有讓主公大人通知自己的老師。
該怎么說呢,說自己在去救人的時候失去了右臂說自己在遇到上弦叁的時候毫無反擊能力
說什么呢他在信里不知道如何說,現在站在了這里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義勇抿了抿唇,無措地低頭,去盯著地上搬運食物殘渣的螞蟻。
隨后,他被攬入了一個與杏壽郎完全不同的溫暖懷中。
像水一樣。
溫暖的氣息包裹住自己全身,是完全不同的,來自長者特有的懷抱。
“你終于回來了,義勇。”
義勇的手臂回抱住自己的老師,手指絞著老師帶有水紋的水藍色羽織,哽咽出聲。
“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再是您的義勇。
對不起我的無能把您的徒弟弄成這副樣子。
對不起這四年來我不曾回來看望您一眼。
對不起我有辱水柱之名。
對不起即便如此您也在愛著我這個糟糕的徒弟。
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一滴一滴落下,砸在地上,把微黃的土地染成褐色。
因為想要擁有愛而哭泣著。
因為被愛而哭泣著。
杏壽郎和炭治郎坐在客廳,千壽郎去找那本有可能記錄著火之神神樂線索的手札去了。
當千壽郎推開書房的門時,卻看到父親頹唐地背對著門坐著。
他看不見父親的表情。
只看得見父親比往常都要下塌的肩,和低垂的頭。
放在膝上的手沒有再拿起一瓶新的酒壺,而是緊緊攥著。
千壽郎望了望地上散落的書籍,沒有那本,父親在他也不敢自行翻找,于是開口。
“父親兄長想要那本第二十一代目炎柱的手記。”
果然是來找這本書的。
槙壽郎眼神渙散地盯著腿間記錄著繼國緣一信件的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