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君”
秦栘被人叫住,他疑惑轉身,“夫人還有囑咐”
“望少君心中勿要存有芥蒂,少君那時年紀小,也許已經不記得了,太后愛少君,不亞高太后,少君前往,太后定然高興。”
“夫人所說,扶蘇都記下了。”
趙杌含淚點頭,從邯鄲到咸陽,雖一路風雨磨難,可她還是覺得那時的日子要比而今快樂得多,現在看似什么都有了,卻又仿佛什么都沒有了。
她不再是當年的趙杌,也再找不回從前的阿政,就連夫人也亂了情志,一再行差踏錯,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雍城是秦國舊都,距咸陽三百里,西周時期曾為王畿屬地,作為秦國都城的時間長達二百九十四年。
駕車的是兩名秦國銳士,一個叫公孫赤,一個叫狐仲,兩個小伙子年紀都很年輕,看起來不到二十歲。
隨行的還有秦栘的武師期澤,原本郎中令和太仆要讓他帶一隊衛兵同行,但尋常探親,他覺得不必如此興師動眾。
來到秦國這么久,他對“危險”二字還不曾有過切身的體會,更何況,期澤是秦宮之中最好的劍士。
從前讀書上學,他從沒覺得吃力,來到秦國,字要重新認,文章也難讀,過去最累不過拍戲的時候為了保持狀態,控制體重,天天待在健身房,但在秦國練武,那真是回回都能要他半條命。
“公孫赤,你能把面具摘下來么”秦栘倒不是好奇一個大男人的長相,只是覺得大白天,太扎眼了。
狐仲挽著韁繩,沒忍住笑了一下。
年輕人扶正臉上的黑鷹面具,冷冷說了句,“不能。”今天是他拿到黑鷹令的第一天,自今日起,他便是一名真正的黑鷹銳士了,雖然面具非重要國禮并不需要佩戴,但和令牌一樣,都是榮耀的象征。
狐仲佩服地看了他一眼,坐在邊上臉都憋紅了,他是真不知道這個憨貨是怎么通過考核,拿到黑鷹令的。
秦栘碰了個釘子,好吧,對方有這等癖好,他也不能勉強,他想起影視劇里經常出現的經典橋段,格外認真地問,“是不是有那種規矩,如果誰摘下你的面具,你就要娶她為妻”
公孫赤擰著眉頭,沒聽明白小公子的意思。發令牌的時候,師父說了,從握住令牌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命就是君上,就是大秦的了,從今以后心中只能有君上,只能有大秦,所以他不打算娶妻。
狐仲忍著笑,順嘴替他答了,“少君說得不錯,是有這等規矩。”
秦栘沒發現小伙子跟他開玩笑,反倒十分慎重地聽進去了,還暗暗記下,今后萬不能隨便揭人面具,他望著狐仲那張青春年少,朝氣蓬勃的臉,“那你為何沒戴”
“哈哈,我的呀,我的已給人摘去了”
哦,這小子有女朋友了,秦栘送了他一個祝福的眼神。
狐仲笑倒在公孫赤身上,對方嫌棄地推了他一把,他覺得小太子真有意思,天真開朗,也沒有架子,實在同家中幼弟沒兩樣。
期澤話不多,也不摻和小伙子的玩鬧,坐在少主人身旁不動如山,始終緊握著掌中那把和他一樣靜默的秦劍。
馬車在塵土飛揚的大道上跑了一天,秦栘望著地平線上古城越來越清晰的影子,知道傳說中的“水上秦都”就要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歷史人物蘇角
新年快樂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