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上緩慢行進,夏無且輕嘆一聲,“愿御史能聽我所言,放寬心懷,莫要郁結于心,否則恐怕真有傷身之患。”
秦栘知曉昌文是性情所然,可平叔公到底有什么想不開的呢
醫官取出茶壺,又給他倒了一杯水,“喝水。”
秦栘杯子剛喝干,“你讓我喝那么多水作甚”
醫官呵呵一笑,故作驚訝,“不是少君說的,多喝熱水包治百病”
秦栘一頭霧水,“我何時說過這種話”
醫官皺著鼻子吃了一塊糕點,“少君莫以為我不知,宮女行經腹痛,少君囑咐她多喝熱水,侍人風寒,少君還囑咐他多喝熱水,郎官咽痛,少君也囑咐他多喝熱水,就連方才在御史府,少君也不忘囑咐御史多喝熱水,這豈不是多喝熱水包治百病”
秦栘訕訕,“我是這么說的”怎么一點也不記得了
“少君豈不知,宮中眾醫官近來何等清閑,人人生病都抱著熱水猛灌。”夏無且一臉不解,“只不過,竟還真有幾人喝好了。”
秦栘深刻反省,但是痛經,感冒和上火,多喝熱水應該也沒錯吧
馬車行至半途,忽聽路上有人呼喊。
夏無且疑惑地推開車門,吩咐車夫停下,抬眼望去正見自家小童急匆匆趕來,身后還跟著涉間,蘇角兩個農家少年。
“出了什么事”醫官下車詢問。
秦栘安坐車中,沒從車上下來,出門時匆忙,衣服都沒換。
小童讓過兩個少年,徑向家主稟報,“他們急著要見主人。”
夏無且望向涉間,不無擔心,“可是夫人的病情又有變化”
少年忙道,“不不不,先生神醫,家母用了先生的藥,已好多了,是茅焦先生先生今日在旅店又被人擄走了”
馬車內,秦栘聞說,頓時被剛喝進去的熱水嗆得連聲咳嗽起來。
小童望向馬車,“咦,家主,車上還有人嗎”
“哦,還有個病人,患有喘咳之癥。”夏無且隨口一說,市井之中也不愿太子拋頭露面,他很是摸不著頭腦,前些日子他問茅焦因何被擄,對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怎剛被解救又給人擄走了
“茅先生在咸陽可有仇家”他慎重地問兩少年。
蘇角與涉間面面相覷,各自搖頭,不知是想說沒有,還是二人不知。
醫官納了悶兒,“成年男子,又如此窮困,擄他作甚哪”
小童想起前些日子剛在家門口發生的擄劫事件,“主人,還報官嗎”
蘇角光顧著著急,這時才記起店長所說,“對了,那人給店長留了話,說談好的生意,斷沒有毀約之理,他家主人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醫官聽得更加糊涂,“他到底同人做了什么生意”
兩少年都說不知,秦栘在車里恨得牙癢,狗崽子,他玩上癮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