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禮物,”黑貓甩了甩尾巴,昭示著他的心情顯而易見的不錯,“反正我們家也需要個花瓶。”
放屁。
伏黑惠在心中說出粗鄙之語。
也沒見你以前關心過家里面到底需不需要花瓶這種東西你以前甚至連家里面需不需要買食材這種攸關生死的大事都不在意
但是他又隱約覺得自己父親這次回來之后似乎有什么不同了。
在伏黑惠的記憶之中這個家始終是冰冷的。他沒見過母親的面,他對母親的印象就是黑白照上她永遠年輕帶著燦爛的笑容。唯一屬于活人的溫度來自沒有血緣關系的姐姐津美紀,他從更小的時候到現在一直都是和津美紀相依為命,所以只從她身上的那點溫度中隱約窺見了一點似乎是屬于家的溫度。
至于父親
這個名詞和角色在這個家中基本上屬于空缺的廣告位招租。
他對伏黑甚爾僅有的那點記憶就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和那些塞滿了垃圾桶的賽馬券,甚至連他的臉都很少見因為他在家里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睡覺,姐姐偶爾看見了會給他身上蓋張毯子,但是大部分時候,他就像是個偶爾出現在這個家里面的幽靈一樣,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時候來的,也沒有人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
甚至連伏黑惠自己每次都是從那點沒有完全消散的血腥味中意識到他可能回到這個家里面過。
他好像從來不在意這個家,也從來都不在意家中還活著的另外兩個人。偶爾清醒的時候在家里面撞上他,也就是他們之間打個招呼而已后來伏黑惠甚至連招呼都懶得打了,為此還被津美紀說了好幾次,但伏黑惠都沒放在心上過。
他并不覺得有和一個在家中生態位中基本上不存在的家伙打招呼的必要。
但是從去年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失蹤了這一點倒是沒什么好奇怪的,就算失蹤的時間比平常更長也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但是他卻用貓的樣子回來了。
這點就足夠奇怪了。
伏黑惠一直都是個敏銳的孩子,雖然一直到現在基本上都是津美紀在照顧他,但這不代表他的心智一就像是需要照顧的小孩子一樣幼稚。
他能意識到自己的父親在某種程度上似乎在隱隱和他們劃清界限。
他不太清楚具體的分界線到底在哪里,但是這并不妨礙他意識到這一點。
就像伏黑甚爾從來不接是自己每次去外面都在做什么一樣,他也從來不會去問伏黑甚爾身上的那些血腥味是從哪里來的。津美紀因為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們都很默契的在她面前遮掩得嚴嚴實實。
伏黑惠能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追究伏黑甚爾在外面到底做什么工作,他和姐姐現在的平靜生活大概會一去不復返,所以他從來沒有對此表現出任何多余的好奇心除了伏黑甚爾變成貓但是他都變成貓了那是變成貓
所以當初在見到伏黑甚爾變成的貓之后,伏黑惠不僅僅震驚于他居然能變成貓,更震驚的其實是他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默契把這件事情暴露在他面前了。
他原本以為是伏黑甚爾為了讓自己做好變成貓的準備所以才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也并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