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是一種具有領地意識的猛禽,捍衛著巢穴周圍的領地,將食物撕成碎片來喂養雛鳥。
1997年,意大利南部,坎帕尼亞大區,那不勒斯省。
我又回到了這個地方鐵閘門,木門框,噴著涂鴉的純色漆墻,因為疏于打理而雜草叢生的庭院。
已經有七年了吧距離我離家出走,留在那不勒斯隔壁的卡塞塔省,從一無所有到小有產業
但我之所以會回到這里,完全是出于私人的原因,我血緣上的父親車禍逝世,我來接管他的一切遺產,以及我那法律與名義上的繼弟,喬魯諾喬巴納。
我合上車門,坐在發動機的頂蓋上,別在后腰的提醒著我端正坐姿為了奔赴這場悼念,我沒有同往常一樣隨身攜帶大型槍械,只帶上了這個溫和的小東西。
“姐姐。”司機旋下車窗,對我低聲道,“小喬巴納先生已經知道了噩耗,估計會在十分鐘后趕回家。”
噢那個孩子就要回來了么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隨即又對著這個外號叫“鬣狗”的司機道“去給我買包煙吧,盒裝的就行,隨便什么牌子。”
鬣狗立即離開,他對于我的指令總是一板一眼地執行,是個有些呆笨的弟弟,在拿主意上總是會遇到難題,因此我只好把他帶在身邊。
車輛熄火,小巷里又只剩下了我獨自一人,在昏暗的晨光中面對著兒時的棲身之所,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在我七歲那年,我的生母病逝,在失去了母親的庇護后,我的監護人只剩下人渣一樣的父親,與這家伙相比,“不負責任”這樣的形容都成了某種贊美。
十歲,我發現了自己的與眾不同,在反擊匯總傷害并殺死了第一個人。
十一歲,我對父親徹底失望,離家出走,而在我離開沒多久,人渣父親就靠著俊美的外表騙到了一位來自東方的美麗新娘。
十五歲,我的“猛獸”剛站穩了腳跟,弟弟妹妹們也依次得到了正經的工作,人渣父親不知怎么的知曉了我的行蹤,竟給我寄來了一封家書
我聽說你傍上了猛獸里的頭頭,你長得這么漂亮,他一定很喜愛你吧,什么時候回來看看爸爸。
多么可笑啊,他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于是指望著離家出走多年、據說傍了潶幫的“情婦”女兒為他出頭。
然后么,就是十八歲了,我過完成年的生日沒多久,就收到了這個男人的死訊是一場意外車禍,他和他的東方妻子在車輛上發生糾紛,隨即發生了車禍,一同喪命。
真是可笑。
我在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只覺得荒謬,沒有任何悲傷,更不存在什么憎恨,這樣一位生物學上的父親,并不值得我再投注什么關注,為他處理后事,就是我對這段荒謬親緣的徹底了結。
唯一難辦的是,我還有一位流淌著異族血脈的繼弟。
十一歲的孩子已經不算小了,我在這個年紀已經離家出走,鬣狗更是滿街流浪,而且這孩子也不是什么乖巧的寶寶,怎么處理他就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