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揚中郎”鄭泰驀的瞳孔收縮,他當然熟悉這個名字,組織中又有誰不知道這個名字呢原來竟然是這個殺星和災星親自審問自己,事情可能真的有些不妙了他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鷹揚中郎將南鷹的名字或許在軍中大大有名,可是他一個掌管文書起草的尚書侍郎又怎么可能記住一名新晉將領的名字
他打了個哈哈,掩飾道“將軍休怪,下官似乎聽說過您的名字,只是一時記不起來了”
“不會吧”南鷹滿面錯愕道“本將也算薄有虛名,鄭侍郎竟然沒有聽過”
“將軍恕罪”鄭泰歉然道“下官官卑職小,尚書臺光是尚書侍郎便有三十六人,均各司其職,而下官平日里負責起草的案卷文牘也并無涉及軍事,所以沒有聽過將軍的大名,卻是再正常不過了”
“是這樣嗎”南鷹搖頭道“不厚道啊本將也算和你們打了那么久的交道,難道孫賓碩、唐周這些人,都沒有在你面前提過我的名字”
鄭泰突然間口干舌躁,他從沒有想過,眼前這位年輕人竟會如此開門見山而且,他還說出了兩個與自己平起平坐的成員。
他定了定神,一臉訝然道“這兩位是誰請恕下官不識,將軍是不是搞錯了”
“也對天干地支二十二位魁首之中,也并非全部彼此相識”南鷹又輕描淡寫的拋出了一句險些令鄭泰變色的驚人之語“其實本將認識你們的人也不多,至少封胥死了之后,誰接任了他的位子,本將就不知道”
“將軍你今日召見下官究竟是為了問案,還是要戲耍下官”鄭泰身子一挺,站起身來“若再問這些虛無之事,下官只能請求告退了”
“當然是問案”南鷹一臉驚訝道“冀州刺史王芬不就是你們的癸一嗎不找你來問案又找誰呢”
“對了,聽說癸系的前四號人物全部落網了”他自語道“難道是由癸五或是癸六來接任嗎”
“將軍慎言”鄭泰終于忍無可忍道“你如此言之鑿鑿的直指下官為王芬同黨,可有真憑實據”
“你是說證據”南鷹一怔“你不是給他寫了書信嗎這還不是證據”
“笑話”鄭泰哈哈大笑道“王芬是朝中大員,與下官曾一朝為臣,朋友之間通個書信也算附逆”
他目光逼視南鷹“請將軍拿出那封書信,若信中有支字片語可以證明下官的不臣之心,下官情愿俯首待死”
“那信本將看了,沒啥問題”南鷹輕輕扔出一句話,卻險些令鄭泰跳了起來。
他怒吼道“那么將軍怎可信口雌黃,平白誣指下官”
“鄭侍郎,你的情緒似乎過于激動了”南鷹靜靜的注視著鄭泰的眼神“正所謂清者自清,濁者自濁。若鄭侍郎問心無愧,又何必如此失態”
“難道是”他面色一寒“做賊心虛了”
鄭泰不由悚然心驚,第一次意識到對手的可怕。輕輕幾句話,竟然撩得自己險些失控,難道他是故意激怒自己
他冷笑一聲,整了整衣冠,坐正身軀道“士可殺不可辱,將軍也算是有身份、有名望的人,怎可這般草率定罪”
“說溜嘴了呢”南鷹嘻嘻一笑“剛才你還說不曾聽過本將的名聲,怎么現在又知道本將是有名望的人呢”
“這個”鄭泰心中一跳,立即微笑道“將軍年紀輕輕,卻身兼軍政要職,若無真材實料如何擔當下官這么說,也不能說沒有道理吧”
“你倒是牙尖嘴利不愧是他們的人”南鷹的笑容漸漸褪去,突然“砰”的一聲,重重一拍案幾“可惜,任你舌燦蓮花,今日也休想踏出此門”
“將軍,是想用刑嗎”鄭泰見南鷹發怒,一顆心兒反而定了下來,他冷笑道“人人都說,屈打之下,必然成招,本官不才,倒想親身領教一番”
“準備的很充分啊”南鷹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當然會用刑,可是卻未必用在你的身上。因為本將也明白,你們這種人用刑也沒多大用處,一個不好弄死了你,反而得不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