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突然轉身便走“更不會任由那份仇恨和怨憤留在你的心底,因為那是一條毒蛇,終有一日,它會噬盡你的心靈”
“你想做什么”鄭蓮渾身一顫,失聲叫道。
“做一個兄長和主公應該做的事”南鷹停下腳步“若你信任我,便請無條件支持我的一切決定”
鄭蓮看著他直直的行入大堂,隱隱猜到了他的決定,想要追上去阻攔,然而渾身的力氣卻仿佛被抽干了一樣,連腳也邁不動,她唯有無力的靠在了身邊的樹干上。
寒冷的風中,似乎傳來一聲輕輕的喟嘆,如泣如訴。
“諸位”南鷹快步行入堂中,望著苦候良久的全體屬下,沉聲喝道“剛才之事和本將下面將要布署的行動,列為機密,任何人不得外傳違者”
“軍法從事”他狠狠從牙縫中迸出四個字。
“諾將軍”
很快,都官從事大人簽署的諭令傳了下去,傳十名暫時“保釋”的犯官府中訊問。
鄭泰邁著輕松的步伐走入了這座外界談虎色變的府邸,望著大門兩側如狼似虎的士卒,嘴邊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這回又要玩什么花樣可惜無論如何折騰,都只是白費心機,絕不可能從他身上打開任何的突破口。十六年的地下生活,早已將他淬練得心堅如鐵。
他今年三十八歲,正值男人一生中精力旺盛、閱歷豐富的黃金時段。二十二歲那年,他被舉為孝廉,眼看仕途便要青云直上,而家中又有貌美如花的嬌妻和一雙可愛的兒女。對于那時的他來說,真是意氣風發,前程似錦,只覺天下大事無不可為者。
然而平地一聲驚雷,第二次黨錮開始了。一夜之間,他的良師益友紛紛鋃鐺入獄,自己也被迫委曲求全的寫下悔過書,與其劃清界限。就在他打算退隱山林之際,那個神秘的天干地支尋上門來,長談整夜后,從此他便過上了雙面生活。
從那一日起,他將心中的不甘和怨憤深深埋入心底,將滿腔的雄心壯志化為動力源泉,一心想要扭轉乾坤,再世為人。多年來,他為天干地支立下了汗馬功勞,直至坐上了戊一的位子
正當他思緒紛涌之際,一名年輕的軍官迎上前來,向他施禮道“來的可是鄭侍郎”
“正是本官”鄭泰點頭道“不知尊駕是”
“末將是誰并不重要”那小將微笑道“奉令,請鄭侍郎后廳問話”
“后廳”鄭泰微微一怔“可是本官適才見其他幾位同僚卻是進的西院”
“鄭侍郎請見諒”那小將側身擺出一個“請”的手勢“末將只不過執行上官諭令,其他一概不知”
“那么有勞引路”鄭泰心中雖然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卻仍然泰然自若。
可是當他步入那間空空蕩蕩的后廳,心中警兆再現,因為一切都顯得太不合理了。
廳中,既無衛士,也無書吏,只有一個身著武將袍服的年輕人端端正正的坐在案后,凝神瞧著手中的書簡。
這究竟是擺的什么陣勢難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想著,鄭泰再次傲然一笑,沒有真憑實據,你們又能奈我何
“你是鄭泰”那年輕人放下手中的書簡,從容道“本將正在看你的案牘,可真夠長的。本將是個武人,一向對這些文字都是一知半解,可真是有些眼花繚亂了”
“本將”鄭泰心中一驚“本官是奉都官從事之命,前來接受訊問,將軍是誰”
“啊其實也沒錯”那年輕人抬了抬手“本將便是新任都官從事,同時仍兼著軍職”
“自我介紹一下吧,不過相信鄭侍郎對本將的名字應該很熟悉才對”那年輕人挺直了身體“鷹揚中郎將南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