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典韋輕展雄軀,渾身筋骨立即迸發出躍躍欲試般的爆響,他猛然挺直腰桿,整個人煥發出脫胎換骨般的驚人變化,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岳,再也難尋適才的粗漢氣質。
這種變化來得快速神奇而又極具震憾,令滿場賓客無不露出驚愕駭然的神色。任誰也能看出,眼前這個名叫典韋的粗豪漢子絕非如同梁彥猜測那樣,而是一名身具可怕戰力的真正高手,他表現出的氣勢甚至遠遠超過了方才龍爭虎斗的兩大年輕高手。
連張遼亦吃驚的張大了口,以他的眼光當然可以看出隱藏在典韋軀體下的恐怖威能,可笑他之前仍認定甘寧已經是渤海軍的有數高手,他突然發覺,自己錯得很厲害
唯有曹操打了一個難以察覺的寒戰,不由自主的將思緒拉回到昔日行刺張讓的那個夜晚那夜,集合他與孫賓碩、子二天干地支三大高手之力,仍是險些全軍盡沒,若非黃忠及時出手,他如何還能有今日那夜失手的關鍵,正是因為南鷹和這個典韋的橫加干預。令他尤為心驚的是,典韋今夜表現出的氣勢,竟然似乎更勝當日
他不由向著袁紹望去,見他亦是一臉震驚之色,不由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本初真是失策,好不容易請回了南鷹,正應雙方聯手共御強敵,何苦還要尋機試人深淺徒自長了他人志氣,折了自家威風。
典韋徑自從梁彥身邊昂然而過,向庭院中行去,再也沒有向他多瞧上一眼。
然而眾人望著他雄偉如山的背影,卻無不生出亦真亦假的錯覺,似乎典韋每踏出一步,渾身氣勢便增長一分,那一步步踏在地面的正常足音,也不知怎的竟有些震顫耳膜,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眾人心底。
正當所有人瞧著典韋的魁偉背影,生出透不過氣的凜然之感,突然間典韋毫無征兆的猛然轉身,向著梁彥抬手微笑“梁先生,請”
他步幅揮灑,意態從容,渾身更透出一股淵渟岳峙的泰然,令人再難將他和適才那個吃相拙劣的粗人聯想起來。
梁彥渾身一顫,終于露出如臨大敵的戒懼之色。他一直以氣機將典韋緊緊鎖定,豈料典韋似乎根本不受絲毫干擾的驀然轉身,成功破去他的無招之招,更令他險些心神失守,生出對手不可戰勝的畏敵之心。
梁彥終非常人,他深吸一口氣,不僅壓下心底的雜念,反而生出對手難遇的振奮心理,他亦露出一個淡笑,緩步行下臺階,點頭道“不想帝都一行,竟能遇上典兄這樣的高手,無論此戰成敗,都將令在下終生受益不知典兄精于何種兵器,你我以武會友,點到為止如何”
包括南鷹在內的所有人聽得他這一番話,同時對他刮目相看。面對典韋表現出的強橫,這梁彥非但沒有絲毫怯場,反而借著不卑不亢的言辭盡顯不懼一戰、無謂成敗的氣度,令人對其適才的主動出面挑戰而生出釋然之心。
“既然是以武會友”典韋再次露出一個憨笑“那么且瞧梁兄挑選什么兵器,在下也好當場受教”
此言一出,眾賓客一陣嘩然,梁彥也是面容微抽。聽典韋言下之意,竟是梁彥使什么他便使什么須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長,人的精力極其有限,絕無可能面面俱到,即使是一生苦習武藝的當代高手,若是失卻稱手兵器,在面對同一極數的高手時也必定難逃敗局。
若非典韋方才已經表現出強大實力,必會被人們視為無知瘋漢,如今這番話再落入眾人之耳,卻均感典韋似乎根本沒有將對手放在心上。
南鷹聽得心中叫絕,知道典韋并非一味托大這么簡單,此言不僅是對梁彥說話的無形反擊,表達出兩方實力絕不等同的強大信心,更是營造未戰先勝的無敵氣勢,意圖破除梁彥的穩固心神。
他望著場中那個高大的身影,心神不由一陣恍惚,回想當日陳留城中那個名叫黑牛的打鐵少年,直如身陷夢境經過這么多年的洗煉,典韋終于伐毛洗髓般登堂入室,昂首闊步的邁入了一個全新的不同人生,再難重遭歷史所載的悲慘厄運。這已經是對歷史的最大改寫,而自己做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否應該與有榮焉
猛然間,一股強烈的心悸涌入心底,南鷹從典韋的身上突然看到了另一個熟悉的影子張飛他絕對是一個不輸于典韋的文武全才,甚至尤有過之
南鷹握著金樽的手掌一緊,近兩年來,傳說中的人物接踵而現,自己的無敵時代只怕也將一去不返亂世,從現在起,才算真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