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鷹緩緩伸出手來,立即有部下將一柄長槍遞入手中。他一手執槍,一手輕撫那光滑的鋼桿,直至血擋鷹刀雖然銳利,畢竟太短不能適應騎戰。是以,原本應該問世于隋唐的長槍又提前的華麗現身于這個時代。
驀然,槍尖斜指向天。
明麗的日光映射下,刺目的寒芒有如流光溢彩般在槍尖閃爍流淌。同一刻,神馬白鶴仿佛通靈的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發出一聲歡嘶,向著前方踏出了細碎的小步。
“喝”一千黑鷹衛同時爆發出歡呼,緊緊跟隨著南鷹,一排排的縱馬向前踏出了碎步。
千匹戰馬有如跳出最為優雅的舞步,從閑庭漫步般的四蹄輕縱到大步流星的矯健發力,再到風馳電騁的落蹄如雨,在由緩到疾的節奏反差下,由小至大的蹄音映襯下,整支軍隊霎那間迸發出一股一往無前的凜烈氣勢。
所有的將士的目光都死死盯著前方,很快,他們同時看到了。在沖鋒陣形的最前方,一支長槍高高舉起,利落的劃出了幾個手語的動作那是他們的將軍,在提前預祝他們得勝、平安
“啊殺”這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一種戰前演講的效果能夠超過將軍的祝福,將士們原來已經洶涌澎湃的激情再次被引爆,回蕩于天地之間的如雷蹄聲都被大吼聲完全掩蓋“將軍萬勝,武運昌隆”
隨著兩軍迅速接近,敵軍的真容終于暴露在面前。他們確實是胡漢結合的涼州騎兵,服色駁雜粗獷,兵器五花八門,所采取的戰法亦是一如馬騰和韓遂所部,一叢叢、一簇簇,有如亂披風般沖殺過來,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暗含分進合擊的精義。
尖利的鷹哨之音大作,所有黑鷹衛騎兵同時左手執槍,右手撩開披風,扯過斜挎在身側的弩機,瞄向前方高處。
鷹哨戛然而止,隨之而起的是一片“崩崩”之聲,整齊至令人難以置信。
在無數敵軍騎兵猛然抬頭而現出的瞳孔之中,密密麻麻的“飛蝗”正在急劇放大。
恐怖的肉體撕裂聲響成一片,很多正在全速奔行中的叛軍騎兵有如被當頭劈了一棍,鮮血噴濺著倒飛出去,亦有大片的戰馬哀鳴著倒地,將背上的騎兵騰云駕霧般直拋出去。
“加速沖”一名敵將瞳孔收縮的狂叫著“他們不及放第二箭”
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無知一般,不等他叫聲停歇,只聽“嗡”聲大作,對面漢軍黑甲騎兵集群中再次升起一片黑云,黑壓壓的再次向著本陣俯沖而至。
“不”那敵將慘白的面容上,一雙眼睛盡是絕望和難以置信如此射速,根本是聞所未聞。若非漢軍騎兵的人數和箭雨規模基本吻合,那敵將必然認為適才漢軍騎兵采取了分批射擊。
沖在最前的叛軍騎兵們無不如同那敵將一般,盡皆一臉駭然之色,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最不可思議之事他們此刻面對的,正是渤海軍頂尖的器械制造成果雙發連弩。
下一刻,戰馬傾倒,尸身翻墜,慘呼驚叫響成一片兩軍尚未近身搏殺,叛軍士氣便已受到了難以估量的沉重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