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曉曉唉聲嘆氣地趴在桌子上,叼著筆頭,有一下沒一下翻著手頭的文件。
辦公室的門緊鎖著,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在。她要是抬高聲音叫、或者撥內線電話,肯定有人叫著“余副總監”急急忙忙進來,可余曉曉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那些人。
“唉。”
余曉曉嘆了一口氣,又拉長聲音嘆第二次。
“唉”
她媽余丹春不知道動了哪根神經,又開始打起讓她學公司事務的主意來。
這一回好像是認真的,不但給她安了一個什么副總監的名頭,還安排了好幾個人帶她,甚至把她的手機電腦都收了,就關在辦公室里學什么時候完成一天的工作,什么時候出來。
被她媽幾個下屬又是教又是看的,余曉曉簡直渾身不自在。現在好容易教完了、放她自己處理,余曉曉想給自己朋友打了電話訴苦都做不到,只能對著白紙黑字和一大堆圖表犯困。
她抓過一張打印紙,在背面隨手畫起來。
幾筆下來,一個纖瘦的、西裝革履的女性形象已躍然紙上。
余曉曉鼓著臉不滿地瞪了這個形象一會兒,筆尖卻還是輕輕地為她加上了一雙漂亮又安靜的眼睛。
那個討厭鬼。
要不是向舒懷,她媽也不會又一次打起這個念頭。
“媽你干嘛啊”被抓過來時,余曉曉對著電話那頭控訴,“不是啊,人家都是來打工的,你非讓人家帶孩子,多煩人啊。你就放我回去嘛。”
“聽話,曉曉。”余丹春說,“帶你算加班,肯定給人家漲工資你既然知道,就好好學,別浪費人家時間。”
“為什么啊媽。”余曉曉委屈道,“之前都說好了嘛遙遙在公司不是挺好的,媽,你非把我綁回來算怎么回事”
“你是你,遙遙是遙遙。”余丹春不為所動,“媽知道你沒這方面愛好,但多少也學一些,以后媽媽爸爸都沒了,還得靠你們自己。”
“怎么就”
“人總有生老病死,媽媽還能一輩子陪著你”余丹春說著,聲音也溫柔下來,“曉曉啊,你是大孩子了,自己生活上的事多用心點。”
余曉曉有點委屈地扁扁嘴,沒說話。
“而且,曉曉,你也別覺得自己沒天賦、心里抵觸,從心里給自己設限。”她媽媽說,“人家舒懷都和我說呢,說你可聰明了,學什么都快,這些商業上的事肯定也不在話下。”
向舒懷
聞言余曉曉不免在意,試著問“她向舒懷,她還說我什么了”
“說你好唄,那夸的,我還以為說的是別人呢。”余丹春說,“唉,真是看不出來哪好小兔崽子。”
“媽”
余丹春道“好好學,余曉曉。”
“怎么她是舒懷,我就是余曉曉啊”余曉曉瞪大了眼睛,不滿地抬高聲音,“媽媽”
余丹春沒理她,自己掛了電話。
怎怎么那個大冰塊就成了舒懷了她們不就是談了場合作嗎
說什么她聰明、學什么都快,還夸她討厭鬼向舒懷哪有這么好心
是報復吧,肯定是挾私報復吧
說不定是向舒懷知道了自己對悠悠姐告狀的事,才故意對她媽說這樣的話。所以余曉曉現在才被按在這里,學自己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東西。
都是那個討厭的大冰塊
余曉曉越想越不高興,卻又不忍心把那張臉涂掉,只能瞪著自己畫出來的半身像,恨不得把那張紙盯出一個洞來。
然后,她“啪”地將紙倒扣了過來,坐直身體,嘩啦啦翻開面前裝訂厚重的報表,埋頭進了繁瑣的文字與數據里。
學就學。
余曉曉憋著一口氣想。
反正向舒懷現在就住在她家,又答應了陪她出去,要是爽約她就找悠悠姐去告狀,諒那個大冰塊也不敢。
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把討厭鬼向舒懷從公司抓出來,要她陪自己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