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大亮。
燕清黎仍然習慣性的早起,等秋蘭溪醒時,她早已不見了蹤影,直至快至午時才將她請去書房。
她指了指桌上的一摞“這是歷屆殿試前三所書考卷。”
說話間,她眼神還不自覺有點飄忽,等秋蘭溪走進,更是不自覺緊繃起來。
秋蘭溪有點驚詫“這也能拿到”
燕清黎嗯了一聲,不在意道“本就不是多難的事。”
歷屆殿試前,幾乎不少官員都會為了子嗣想法子得到這些,在官位不高的人那里,這些自然是珍貴的,而對高層來說,卻是很容易得手的東西。
這些也確實對秋蘭溪很有用,歷屆殿試的題目都是由慶和帝親自選定,代表著他的政治主張,管中窺豹,秋蘭溪足以在詳細分析后借此押題。
“謝謝殿下,”秋蘭溪沒有急著看,她湊近燕清黎,“不過我有一事不明,還請殿下解惑。”
“陛下怎么會同意這等荒謬的要求”
昨天秋蘭溪被巨大的驚喜沖昏了頭腦,但冷靜下來之后心中頓時便被疑惑所填滿,論能力,她至今沒有表現出丁點,論出身,在滕國被傾覆成為寧國的領土后,她雖也勉強算得上是個寧國人,卻不可能不防備。
慶和帝也不是那種真的寵女無度的人,從他在遇刺時能把燕清黎留下阻敵就看得出,他絕非全然感情用事的人。
她湊得實在有些近,連呼吸都能感覺到,燕清黎微覆眼簾“不過是一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罷了。”
秋蘭溪當然不可能信事情真如她所說的那么輕描淡寫,只是對方不愿說,她也確實很難得知真相,刨根問底不是她的作風,若真想知道,與其從燕清黎口中得知,到底不如去問慶和帝。
嗯前提是他不會一見自己就把自己拿下問斬。
她不難猜測,如今在對方心里,自己大抵就是個十足的妖女、禍水。
見秋蘭溪不追問,燕清黎心下也不由暗松一口氣,她也不算說謊,確實是使了一些小手段而已,也不過就是以死相逼罷了。
燕清黎其實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慶和帝心里與旁人是不同的,只是她很少濫用這種權利,因為帝王的偏寵用一分便少一分,每一分她都該拿去發揮出最大的價值。
所以一向乖巧體貼的女兒突然提出這等荒謬的請求,可想而知慶和帝的暴怒。
他著實覺得燕清黎是被沖昏了頭腦,她能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是因為她從小就沒有長于婦人之手,一直是由他親自教導,又數次旁觀過他與大臣議事,她自己也天資聰穎,這樣的條件才造就了她,可這世間也僅有一個燕清黎。
她秋蘭溪算什么東西
然而只要慶和帝不想看著燕清黎死,他終究還是會妥協,燕清黎知道他重感情,他也知道對方能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