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和帝平靜地聽著,驀地笑了一下,這世上,可沒有多少人會在他面前說實話,更別提直白的告訴他自己在窺覦什么,每個人都會裝得兄友弟恭。
韶光卻還是曾經的韶光。
只是,慶和帝也并不是一個容易被言辭所打動的人,在皇子時磨礪了那么多年,繼位后又是十幾年,無論心智還是手腕,他都非尋常人所能比得上的。
“既然如此,韶光,那朕給你一個機會”慶和帝半闔著眼,“只有一點,你與秋蘭溪斷了。”
燕清黎怔了怔,沉默下來。
“韶光,人人皆知太子風光,可太子肩上擔得是社稷之重,為君者,不該有被人牽制的軟肋,更不該耽于情愛。”
“請恕兒臣恕難從命。”燕清黎深深伏在地上。
“韶光”慶和帝震怒,“這就是你的決心不過區區供人玩樂之物你都舍棄不掉,朕又如何放心將大寧交給你”
“還請父皇恕罪,”燕清黎抬頭看他,“她是我這一生摯愛。”
“摯愛”慶和帝怒極反笑,“韶光,你還年輕,你難不成,還想為了她放棄皇位不成”
“兒臣“燕清黎閉了閉眼,驀地流下一行清淚,“父皇,劍若能出鞘,固然是好事,可若能與她相伴,便是一輩子不出鞘,兒臣也甘之如飴。”
“韶光”
燕清黎自顧自道“兒臣看她方興未艾,勝我自己如日東升。”
如果秋蘭溪在現場的話,很容易就發現,燕清黎幾乎將她我見猶憐的神態學了個十成九。
“滾”
茶盞在身側碎裂,燕清黎俯身行禮“兒臣告退。”
坐進回府的馬車,燕清黎抬手拭去頰邊淚痕,將大寧交給她父皇近來真是越來越愛講笑話了。
怕是她剛一下定決心,就被幽禁了。
燕清黎喝茶潤了潤嗓子,這一關算是過了,想來之后父皇不會在懷疑她把秋蘭溪推上去的目的,擱下茶盞,她問“她去哪兒了”
有時秋蘭溪也會在自己的衙門留宿,至于真的是有事要忙還是不想回去那就見仁見智了。
冬雪垂首道“姑娘已經回府了。”
燕清黎嗯了一聲,思量了一下今日之事,才道“那邊可以動手了,叫我們的人撤出來,別被牽連了。”
向春粟打探了一下秋蘭溪的行蹤,燕清黎這才換下朝服走過去。
秋蘭溪在書房練字,她已經養成了習慣,情緒波動時便會依靠反復的書寫來平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