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慶和帝看自己的眼神已經有點磨刀霍霍了,秋蘭溪仍然八方不動“陛下不必擔憂臣霍亂朝綱,臣對滕國復辟并無興趣,臣不過是想在有限的一生中,走自己的路,然后像蠟燭一樣,多一分光和熱,做給全天下幾不自當為人的女人看,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任何人都能夠影響你、改變你,但能主宰你人生的,只有你自己。”
慶和帝看她的眼神已然像看一個瘋子。
秋蘭溪自然也清楚,在這樣的時代做這種事、說這種話,本身便與瘋子無異,連爬都沒有學會,便妄想學跑,可早一天有人覺醒,就早一天少一些人受罪。
哪怕是她那個時代,也不缺被男權洗腦之人,早一天,便會少一份悲劇。
雖然在這個過程中,也許死去的人會更多,雖然,她點燃的可能只是一根很快就會燃燒殆盡的火柴。
慶和帝“哪怕所有人都會因此與你為敵”
“雖千萬人吾往矣,九死不悔”
秋蘭溪想得很明白,這種事只有她能做,因為燕清黎哪怕上位,她也不可能成為極端女權主義,這畢竟是個男權社會,她要是偏向太明顯的話,全天下的男人都得炸鍋,而這個時代到底還是男人在當家做主,連女戶都沒有。
所以她只能拉偏架,卻不可能不顧及官場上那些男人的想法。
這或許也是燕清黎身邊聚集的女性多多少少都與這個時代有些與眾不同的原因,只是如果不是秋蘭溪的到來,燕清黎這個想法無疑是失敗了的,因為比起燕清黎來說,她們絕大多數人,仍然還是選擇了向現實低頭。
因為她們能夠被燕清黎影響,但同樣的,周圍的一切也在一刻不停的修正燕清黎所帶來的影響。
慶和帝深深看了她一眼“你退下吧。”
“臣告退。”
秋蘭溪躬身退下。
良久的沉默,慶和帝說“你聽到她說的話了吧”
燕清黎斂了斂眸子“兒臣覺得她說得很好。”她撩起衣擺跪下,“望父皇成全。”
慶和帝長久地凝視著她,緩緩開口“你需要子嗣。”
燕清黎“弟弟們又不是不能生。”
“你舍得”
如非迫不得已,沒有人舍得將自己辛苦得來的一切便宜了外人。
燕清黎平靜道“兒臣當初傷了根基,不能有孕。”
慶和帝“果真如此”
“果真。”
“滾”
燕清黎深深伏在地上“兒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