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不知怎么,跟做了虛心事被抓包一樣,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才轉頭看過去。
徐塔自然而然松開了祁斯白的袖子。
江逾聲站在祁斯白身后兩三步遠的地方,他視線好像在祁斯白的袖子上落了一瞬,又好像只是隨便掃過一眼。
祁斯白無意識間蜷了下手指,手往袖口里縮了縮。
徐塔眨眨眼,朝江逾聲點了下頭,又笑著跟祁斯白說了聲“哥我下去了”,就從江逾聲身旁走過,下樓去了。
祁斯白看著江逾聲,干巴巴地醞釀出一句“你們忙完啦”
江逾聲點了下頭,回頭看了眼徐塔離開的方向,彎了彎唇角,問“怎么杵在樓道中間說話”
祁斯白驀地有些磕巴“沒、沒說什么啊。”
可惜這句“沒說什么”不怎么可信,尾音的“啊”還顫了一下,顯得嗓音也有點干。
祁斯白“”
江逾聲沒再說什么,轉了個話題“早上聽牧陽成說你們要上自招,但剛剛物理老師一直在報告廳,你們怎么上的”
不提徐塔那事,祁斯白終于回了魂“最后改成自習,交一張篇子才能走人。”
江逾聲看他空空蕩蕩的雙手,“寫了嗎”
祁斯白笑“交完了。”
江逾聲也笑了“怎么今天這么乖”
祁斯白一頓。
這就要多虧徐塔了,可他心底還有點亂,不想提徐塔。
江逾聲隨口說“回家嗎趁著還沒下雨。”
江逾聲話音還未落,窗外就滾過一聲沉悶的雷響,祁斯白看一眼天邊陰沉沉的烏云,點頭說好。
祁斯白進中廳玻璃門收拾了東西,去307和拿了書包出來的江逾聲碰面,兩人從一眾熙熙攘攘的家長人潮中擠過,一直到走出校門,才感覺擺脫掉高中樓里那股家長會帶來的隱隱躁動。
一路往家走,江逾聲跟祁斯白說什么,祁斯白都接話。但江逾聲一旦不開口,祁斯白能走大半段路都不吭一聲,好像在認真看路邊駛過的車,可其實只是在出神發呆。
平常話挺多的人突然悶起來,祁斯白知道江逾聲不可能沒察覺。只是他實在有點心不在焉,提不起興致說話。
到小區單元門前時,江逾聲忽地叫住祁斯白。
祁斯白腳步一頓,回頭看他,“怎么了”
江逾聲兩手放在褲兜里,單肩背著包,站得悠哉又挺拔。
他笑了下,好整以暇地提醒祁斯白“祁神,今早答應我的忘了”
祁斯白看著江逾聲唇邊那點笑,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笑著睨他“江神,你好無聊。”
“那你昨天也好無聊,”江逾聲說,“你不僅無聊,你昨天摸完我就跑了,你還”
祁斯白聽不下去了,哭笑不得地走回江逾聲身邊,“摸讓你摸,行了吧。”
他兩手揣在外套兜里,朝江逾聲揚了揚頭。這個動作下,他的脖頸很自然就被送到江逾聲的視線之下。
江逾聲直接將手臂搭在祁斯白肩上,手繞過他腦后,圈住他脖頸,將人帶近了些。
天有點涼,江逾聲的指尖也有點涼,輕輕摩挲過祁斯白脖頸,逗貓似的在他喉結上刮了兩下。
祁斯白努力忍了忍,還是忍不住癢,縮了下肩,笑著攥住江逾聲那只為非作歹的右手手腕。
下一瞬,他就聽江逾聲在他耳邊輕聲問“怎么了,回來一路都魂不守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