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白望著許璇,心里有些撼動。類似的話,許璇和祁修遠在成人禮的家長信件里也有寫到,但到這陣子,他才真正開始理解這些話的意思。
祁奶奶被許璇說得眼眶也濕潤了。
“小白,我沒有你爸媽他們考慮得那么多,我就是想啊,”祁奶奶摩挲著祁斯白的手低聲說“這肯定不是一條好走的路,別說外面素不相識那些人說話多難聽,偏見有多深,就是逢年過節走親戚,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議論起來都好聽不了。”
“如果連我們這些最親最疼你的人都要說你”她把老花鏡摘下來,笑著抹了抹眼角,“奶奶可舍不得,我的孫子嘛,只要真的過得開心就好,管別人怎么說呢。”
除夕當天一大早,祁奶奶和祁修遠去菜市場買了些新鮮海鮮,祁斯白和許璇留在家里做大掃除。
忙活小半天,吃過午飯后,祁修遠和許璇在臥室里聊公司的事,祁斯白捧著本競賽書窩在奶奶身邊看,看著看著,祖孫兩人在沙發上齊齊打起了瞌睡。
兩點出頭時,祁斯白猛地醒過盹,發現自己身上蓋了層小毯子,書被放到茶幾上,一扭頭,看見奶奶戴著眼鏡在看靜了音的電視頻道。
祁奶奶察覺到他的動靜,扭過頭輕聲問“還想睡就去房里在沙發怕你著涼。”
祁斯白懶散地抻了個懶腰,輕啞著嗓音笑“不睡了。”
他昨晚有點興奮,趴在被窩里跟江逾聲聊微信聊到快三點才睡,今天又早起勞動一早上,午后難免犯困。可醒來想到待會江逾聲要來,困意早跑沒了,只覺得亢奮。
經過一晚上的消化,到這會,祁斯白已經有點回到之前江逾聲常來家里時的心理狀態了。
他湊近奶奶身邊,晃了晃她胳膊,有點明知故問又假模假樣地征求道“江逾聲三點來,行嗎”
祁奶奶意味深長地覷了覷他,“這么早來可是要幫忙干活的啊”
許璇和祁修遠剛好從房里出來,許璇聽見這么一句,樂了下。
祁斯白眨眨眼,“他就說早過來點,搭把手。”
“哎,”祁修遠幫許璇揉捏著微微酸痛的胳膊,難得玩笑一句“早知道讓逾聲早上來,幫忙大掃除了。”
祁奶奶聽見祁斯白這話一愣,笑起來,“逗你的,也沒什么需要搭把手,讓他早點來,奶奶等著他呢哦,新春聯還沒貼,待會讓他陪你一起弄吧。”
到兩點五十九分,祁斯白幾乎是在聽見敲門聲的一瞬,就從沙發上“噌”一下蹦起來。
噌完,見三個家長齊刷刷看過來,他才勉強穩重端莊地穩住步子走到門前,啪一下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個寬肩窄腰大長腿的帥哥,臂彎間抱著件羽絨,身上穿一件寬松的黑衛衣,前面的衣擺掖進了黑褲里。
帥哥自帶冷感的五官在看見來人時轉瞬就溫和下來,眉眼彎起來,朝他笑了笑。
祁斯白心臟“砰砰”加速跳動了幾秒,一如往常地被某人帥到。
他剛笑著要說句什么,忽地就注意到了江逾聲今天這一身的不同。
黑色衛衣正面的圖案是只挺卡通的泰迪熊,熊的衣服是大紅色,圖案旁邊和袖子上幾個語義不通的英文單詞也是大紅色。
祁斯白視線垂下去,看到江逾聲那條黑褲上也有一處紅色的裝飾,扎眼得很。
祁斯白頓了頓,看著江逾聲這一身黑紅黑紅的穿搭,噗嗤樂出了聲
江逾聲這是有多努力,才能從衣柜里勉強翻出這么一套有點過年氛圍的衣服啊。
江逾聲垂眼掃了一下,無聲地朝祁斯白比了個口型“怎么了”
也沒怎么,就是跟江逾聲一貫的酷哥風格不太搭,顯得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