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當初江易辰一開始給了他們家多少錢,就單說岑映老家那情況,十八線的小縣城,哪用得了一月四萬那么多。
這兩年下來,他們怕是靠著江易辰給的錢都開廠發家致富了吧。
“江易辰,我真不知道怎么說你,你就栽進那無底洞里吧。”
他雙眸幽幽望著窗外,看不清什么神色。
良久,他才開口“饒子陽,我除了給錢之外,不知道該怎么彌補了。”
一條人命,他再怎么混也知道多少錢都是買不了一條人命的道理。
他不知道岑映對她父母來說到底重不重要,他只知道那時候在醫院看到岑映母親發瘋崩潰的模樣不會假,事到如今,他仍能切身的體會到這種痛苦。
饒子陽聽罷才壓抑住了怒氣,只是一連串的追問“那林晚呢她知道嗎你不打算告訴她嗎”
江易辰就像是被人戳中了痛楚,“她不知道。”
一來是兩人還沒走到要交換彼此身家財產的地步,二來林晚估計也不在乎那點錢,三是他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這是他活了二十多年來,最深處的痛楚。
林晚從到家的那一刻開始,就接受著李慧女士和林宏男士的審判。
從出生到現在,她做的最出格的事兒也莫過于被老師收口紅粉餅了。
如今長大倒好,局子都進去待了一晚上,可太行了。
“別人都是女大不中留,你倒好,給你老娘來個女大叛逆成長啊,二十幾歲的人了還犯事進警察,你三十幾歲了是不是上法院啊”李慧女士雙手交疊在胸前,嘴里噼里啪啦地說著。
林宏站在一邊,時不時地開腔幫一下自己閨女。
原本他也是很生氣的,可現在這情況,好像也用不著他生氣了,人都幫他把氣出完了。
“你對什么對你在旁邊對這就是你溺愛長大的好姑娘她長歪成這樣少不了你的份兒”李慧女士立馬轉移開火對象,就差指著林宏罵了。
父女倆,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但謙卑的態度都端得挺好的。
林晚這打小就跟著爸爸識人眼色做人的,她皇額娘發起火來,只要不還嘴,一會兒就過去了。
“給你個機會老實交代,怎么進去的”李慧女士努力平息著怒火。
“沒什么,就出了個小車禍。”
李慧女士頓時火冒三丈,就差拿個雞毛撣子往她身上抽了。
“你當你娘是二傻子嗎出車禍你不去交警隊,你去公安局”
林晚勾著腦袋,道歉態度誠懇“我就是一時腦袋發熱,肇事逃逸了,那人就報警了”
她這話純粹胡扯,但她一丁點都不想透露江易辰。
她不想讓爸媽第一次從她嘴里聽到江易辰的名字是因為這種事兒,不想讓江易辰在父母心中的形象有半點損壞。
他們遲早會見面,會熟悉,但絕對不能因為這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