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父接到警察局電話后,就連夜趕來了。
警察和他說明了事情的原委,他大受震驚,張春華的精神狀態時好時壞,最初去醫院檢查的時候,說是經受過沉重打擊后患了幻想癥。
總是和鄰居交談她家岑映在北城發了大財,每個月都給她寄好多錢回來,再到后面就越來越嚴重,幻想岑映平平安安地嫁了一有錢人,家里買了一棟大房子,岑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去了北城讀書可一旦清醒過來,面臨支離破碎的家庭,她便會發瘋,從而索要更多。
情緒化,暴力化隨之而來更多的問題。
岑大海一直都在帶她看醫生,治療一段時間后,好轉了一點,平時和正常的時候沒什么兩樣,所以岑大海才放心她帶著孩子出去,卻怎么也沒想到她居然是帶孩子來北城。
再看她如今幾近癲狂的模樣,岑大海才知道她在斷絕治療后,情況半點沒好,反而更加惡劣。
警察問他們是走私了還是公了,其實張春華這狀態,也不太好走公了,最好的建議就是和受害者好好溝通。
岑大海當天就找到了江易辰聊,和岑映出事后,在醫院那次見面不同。
明顯這位飽受妻女病痛折磨的中年男人仿佛劫后余生,變了許多。
岑父先拿了張卡出來,遞給他“這是你這些年每個月打給我們的錢,除了映子出事后,你給我們的那一筆之外,其余的我們一分都沒動。
我知道這事兒是我們家理虧,我來找你就是厚著我這張老臉來求求你,別追責。”
岑大海硬是將那張建行卡塞到了江易辰的手里,自顧自地說
“春華她自從映子走了之后,精神狀況就出了一些問題,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讓你體諒很困難。但是我們作為映子的父母,真的很自責,如果當初對映子再好一點,她不會只身來北城。
映子是個很懂事的姑娘,我記得那年她才高二吧。她媽對她不好,一氣之下就只身來了北城,一個小姑娘,能掙得了什么錢,可每個月都按時給我們打錢,說是讓我們給豪子多買點鈣片,怕他長不高,后來由少到多。”
岑大海又苦澀地笑笑“說實話她在北城闖了點前途出來,我們挺為她高興的,就盼著她回來,一家人在老家蓋個房子她出事后,我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在家的時候沒對她好點”
談及往事,觸動心弦,岑父有些傷神,老淚縱橫之下全是對女兒當初的虧欠。
“映子才出事的時候,我們二老接受不了,上你家去鬧,這事兒是叔做得不對叔給你道歉,但映子她媽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沒辦法啊最先你給我們的那一筆已經全給映子她媽看病去了,后來你打給我們的都在這兒了,你拿回去叔求你了,別告她”
岑父作勢就要跪下去,被江易辰一把扶住。
他們那個年代的人,又是窮鄉僻壤出來的,沒接受過什么教育,岑父怕因為這事兒,春華要坐牢,那他真的不知道后半輩子怎么過了。
張春華重男輕女的思想有些嚴重,加上岑映是姐姐,所以從小對兩個孩子的管教完全不同。
但無論再怎么偏心,岑映也是她十月懷胎,親手養育長大的女兒,得知岑映出事的那段時間,她整日不眠,以淚洗面,精神出了很大的問題。
最開始是咒怨自己,然后就開始埋怨身邊人,岑豪那段時間沒少被張春華打,都是岑父拉著勸著,不過一家人日子過的實在是舉步維艱。
這樣情況下,加上身邊的親戚攛掇,說讓他去找岑映的男朋友要錢,當時岑父腦袋一發熱,也就這樣做了。
沒想到這樣的方式足以給雙方的慘痛烈獄的開始,拉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岑母找不到發泄的出氣口,撞死岑映的兇手坐了牢,可參與這場意外的江易辰卻還安然無恙地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