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自己除了脖頸上一道距離動脈只差半分的刀傷外,并無其他創口,體內毒素也盡皆消散,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緊接著他赫然發現,自己身前的地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娟秀的小字以及兩張泛黃的符。
“王前輩,脖頸之傷略作小戒,權當懲罰你的窺伺之罪,不過念你未有惡意且還算配合,這兩張符就贈與前輩算作補償。青蓮敬上。”
見字如見人,寥寥數十字,其中蘊含的霸道與獨斷可見一斑,但也有著一絲隱含的感謝和尊敬,看的王清泉心中滿是無語。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明明是你先動的手好不,到頭來卻搞得我才是壞人似得,如此強詞奪理囂張跋扈的小丫頭,實乃是生平僅見。
“就算是三天四派,乃至那些萬年不出的隱世家族,也沒聽過有這么一號羅剎女啊難不成是哪個妖族老祖遺留在九州的私生女不成”
念及此處,王清泉趕緊拿起了那兩張泛黃的符篆,細看之下終于被他發現了端倪。
這符明中隱隱透著一股不屈的劍意,很明顯乃是出自劍修門派,聯想起方才少女的言語,他對自己心中先前的猜測更加篤定了三分,暗道
“八成是弈青送給她的。”
抬頭朝著兩仞村遺址的方向看了半晌,王清泉突然有一種極其無力的感覺。
雖然貴為高高在上的凝神境修士,碾壓一切低階,但今日的遭遇卻又讓他深感自己的渺小。
廢話,自己可是半只腳即將踏入御風境啊,現在卻被一個只有區區百脈境的螻蟻耍的團團轉,還是威名赫赫的“擎天劍”的愛徒,真是無顏面對恩師啊
可比渺小更加渺小的又是什么呢
王清泉從未想過自己會死在一只螻蟻的手中,若非是青蓮涉世不深,還不知什么是斬草必除根,說不定他就真聽不到別人叫自己前輩了。
忽然間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已經死去的弈青,歸靈境的高手,那可是當年的自己,不,就算是如今的自己也只能仰慕的存在啊
可現在呢
弈青在那孤墳里冷冰冰地躺著,而自己卻還能好端端的活著,陪伴他的只剩一墳荒冢,而自己至少還有個大院子,里面還住著一大家子。
接著,王清泉又想到了老婆和孩子,以及自己后院種的那些菜,老婆種的茶,這些都還得等他回去打理。
如此種種似乎都需要自己親手去碰觸,去感受,而不是整日思考什么生死博弈,修為高低,天下大勢。
突然,王清泉嘴角一揚竟笑了起來,可卻又哭喪著臉皺起了眉,因為他又想起了自己那所謂的執著本身,表情快速的變化如同是得了癔癥的病人。
最后,老王深深地朝著一仞山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輕低語道
“我只能在這祝你平安了。”
說完,王清泉整個人似乎都變得灑脫了一些,摒棄了意念中各種各樣的思緒,然后將兩張符小心地收入懷中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