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了皺眉,本是想交代這名弟子,這件事不要跟林娘子說,也不要跟任何人說的,只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若是專門交代了,倒顯得太過刻意,顯得自己心虛,若是不說,只當自己悶壞了,隨意找了個人書信來往,這弟子也未必能想得那么復雜。
看長孫沖神色糾結,似是還有話要說,秦朗原本打算離開的腳步頓住了“郎君,您可是還有話要交代”
“沒事,你去吧。”
秦朗點了點頭,轉身便出了林府。
前些日子讓白修給他查過往一段時間衡州城的事情也不知他查的怎么樣了,已經跟他說了自己住的地方,可是從離開刺史府到他們混入林府,這段時間這家伙一直沒來。
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若真是查不到,好歹也要讓人來說一聲啊,免得他總惦記著。
至于小牛和雙胞胎他們,每日都見面交換消息,查找突厥人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不著急去。
秦朗想著,腳步一轉,便朝刺史府方向而去。
他到了刺史府門口,門衛前去稟報,沒多久便看到白修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只是這家伙胡子拉碴,面容憔悴,神色充滿了疲憊,一下子把秦朗驚得不行。
不過才多長時間沒見,這家伙怎么變成了這樣
“閣下,實在抱歉,下官查了一部分沒查到什么,其他還來不及去查,這段時間刺史的病越來越嚴重,已經昏迷了過去,下官忙里忙外的實在抽不開身。”
白修一臉歉意的沖秦朗行了一禮。
“你說刺史昏迷了怎么會這么嚴重”秦朗皺眉問道“上次雖說刺史看著有些疲累,可看著尚且還好,怎么忽然就昏迷了”
“閣下那日走了之后兩日,刺史雖說虛弱了些,可精神尚好,誰知過了兩日人便不行了,突然之間就吐血昏迷了過去。”
“郎中怎么說”
白修嘆了口氣“還能怎么說。”
“當初刺史身體有恙,便叫了郎中來,只是當時郎中說偶感風寒,吃幾服藥便沒事了,誰知后來越來越嚴重,換了郎中又說郁結在胸”
“后來更是什么心疾,氣疾,什么亂七八糟古怪的病癥都說了一遍,若不是那些郎中都是衡州城有名的神醫,行醫幾十年,下官定要砸了他們的招牌”
“這幾日刺史的病越來越嚴重了,之前尚且能喂進去些米粥,這兩日已經是水米不進了,連藥都是強行給灌下去的。”
“下官擔心,刺史怕是要撐不住了”
“你帶我去看看。”秦朗眉頭緊皺,也顧不得再隱藏身份了,這衡州刺史在衡州為官多年,李二對他評價也很是不錯,若是就這么讓他死了,還真是有些可惜。
再說,他也怕這衡州刺史的病是幕后之人的陰謀,否則怎的這般巧合,剛收到衡州將要大亂的消息,刺史便病入膏肓下不了床了
白修點了點頭,引著秦朗往后院而去。
他不知道秦朗心中所想,只當刺史病重,這人既然知道了,便想去探望一番。
七拐八拐的跟著白修進了后院,到了刺史所住的屋子,才進門就有一股濃重的藥味鋪面而來,都能把人熏一個跟頭。
刺史眼窩凹陷,嘴唇干裂,雙眼緊閉,臉上無一絲血色,若不是偶爾起伏的胸膛,秦朗都要以為刺史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