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燕王與先帝的師生之誼,在燕王的心里很重要,重要到絕對超乎你的想象。”董晁無法給乞石烈諸神奴一個明確的是否報仇的答案,何況,就算是他心中有答案,這個答案也輪不到他來回答。
于是想了下后,繼續說道:“也許在將軍看來,皇后在燕京是寄人籬下,可依我看,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哪一個人敢像皇后這般境遇后,還敢把燕王不放在眼里的。若是燕王心中沒有與先帝這份師生之誼,自然不會如此縱容。也許將軍認為,燕王之所以如此是有何目的,可想必將軍也應該清楚,以我大宋朝廷如今的盛世,以及燕王麾下的強兵悍將,恐怕早已經不需要看誰的眼色行事了吧?而且更應該是反過來,得看燕王的臉色行事才是。”
“祝一路順風。”在董晁說完后,乞石烈諸神奴沉默良久,這才重現露出笑容對董晁說道。
望著董晁不出聲的點頭轉身離開后,乞石烈諸神奴則是微微嘆口氣,而后又從懷里掏出了那封密信,密信不是很長,內容大致來說,便是希望乞石烈諸神奴能夠繼續鎮守長嶺,無論金國發生什么事情,他只要都緊緊守住長嶺一帶不被蒙古人攻破就足矣。
信的內容對于乞石烈諸神奴來說或許還不算是感到驚訝,但更讓他感到有些疑惑不解的則是這封信的筆跡與語氣,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信里面的語氣怎么聽怎么像是葉青的語氣,完全不同于皇后李師兒溫柔賢淑、輕聲細語的語氣,可這筆跡,卻又是實實在在的皇后親筆,所以這封密信的內容與形勢,讓乞石烈諸神奴不得不去深思背后的意義。
但也因為這封密信背后隱藏的意義,讓乞石烈諸神奴卻是感到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若這封信背后的意義,就像內容與語氣那般,真是兩個人合力而為,那么是否也就意味著……他乞石烈諸神奴肩上的壓力就因而小了很多,不用再背負那些他完全背負不起的責任。
董晁趕到會寧府時,已經是完顏珣正式昭告天下登基的第二日,除了朝堂百官為之慶賀之外,便是宋廷使臣燕王葉青的恭賀,使得登基之日對于完顏珣乃至整個金國而言,都變得極為有意義。
原本按理應該在登基之日成為重要貴客的高麗使臣崔忠獻父子,也因為宋廷使臣的到來,使得他們二人在金廷的重要性大打折扣,甚至是變得可有可無。
蒙古人的突然離開與缺席,并沒有使得金國為完顏珣籌備多日的登基大典失色多少,畢竟因為宋廷的緣故,足以掩蓋蒙古人缺席的瑕疵。
而崔忠獻父子的失落,從這幾日金廷對于他們父子二人不冷不熱的態度,就已經讓父子二人意識到了其中的微妙之處與危機感,而當昨日里登基大典上,他們父子二人被隱沒在百官的祝賀中,眼睜睜看著宋廷使臣坐在完顏珣的左首,接受金國官員的熱烈歡迎時,崔忠獻的臉色就一直沒有輕松過,幾乎是陰沉著一張臉度過了整個登基大典。
董晁剛剛見過葉青走出正廳,正打算前往趙盼兒居住的庭院,便看見遠處身著金人官服的官員,在耶律石北的帶領下,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微微思索了下后,董晁也沒有過多的在正廳門口停留,便轉身向著趙盼兒所在的庭院行去。
禮部尚書張齊顏這幾日可謂是意氣風發、神采奕奕,特別是昨日由禮部籌備多日的登基大典,在完美的結束以及得到完顏珣的贊賞后,張齊顏如今在朝堂之上的影響,以及他背后整個利益團體在朝堂之上的勢力都隱隱有壓制完顏福興、完顏脫達為首的利益團體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