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自元日后,朝廷遷都的消息傳到燕京后,劉克師就清楚的感受到了燕京城一些官員的人心浮動,一些人則開始把心思全部放在了朝廷一事兒上,而對于自己治下的差遣則是撒手不管。
“眼下下官最為擔心的便是朝廷若是遷都的話,燕京的官員會有一些人會暗中向朝廷靠攏,何況,朝廷遷都前,也必然會差遣人來接手燕京的一些政務,到時候在一些事情的拿捏上,下官現在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在讓其他官員不情不愿的離開后,留下的劉克師對葉青凝重的說道。
“你覺得朝廷什么時候會派人過來?”葉青轉動著桌面上的茶杯淡淡問道。
劉克師捋了捋下巴的胡須,微微嘆口氣道:“下官以為恐怕已經有些人秘密到燕京了。”
看著神情已經平淡的葉青,劉克師想了下后說道:“臨安的達官貴人、富商大賈都已經聞風而動,朝廷不可不能不會早做打算。這幾日來,就有不少人前往新燕京城那塊預留給皇宮的空地上徘徊,久久不愿離開,甚至有些人在夜幕降臨時,還會打著燈籠在那里丈量土地,而這些人……很可能便是朝廷暗中派來的。”
“吳王、慶王、新安郡王,以及皇后、貴妃的家人,或者是受他們指使的一些商賈,都已經開始在新燕京城為他們置辦宅院,當然,吳王、慶王等宗室已經事先跟您打過招呼了,可這皇后、貴妃這一邊,特別是謝深甫的到來,讓下官感到有些不安啊,這其中會不會有什么朝廷的意思?”劉克師皺眉說道。
當初葉青回臨安,跟謝深甫之間的矛盾恩怨人盡皆知,而今據說謝深甫已經離開臨安開始北上,同行的還有韓貴妃的父親韓彥嘉,這樣的舉動,就不得不讓人猜測,朝廷這般來意倒是善還是惡了。
“韓彥嘉曾與我在洛陽共事過,人品還不錯,如今雖然也是國丈了,但從臨安傳來的消息來看,倒是比皇后閻氏的父親閻克己的風聞要好。至于謝深甫……倒也不必擔憂,倒是他的兩個兒子,雖然在當初也曾受我一些恩惠,但到底不是知根知底,一旦他的兩個兒子來到燕京,那才叫棘手啊。”葉青敲了敲議事廳的桌面說道。
“那么如此一來,是不是就可以把朝廷開始往燕京差遣官員的舉動,視作為試探,是在為以后的一些動作做鋪墊?”劉克師皺眉說道。
“看看再說吧,這一次李立方沒有被圣上差遣,其實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朝廷對我們還是頗有敵意與疑心啊。”葉青有些苦惱道。
這些年來,他一直承受著來自李鳳娘這邊的壓力,本以為當初在臨安一戰,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但如今看來,他還是小覷了皇位能夠給一個人帶來的轉變,以及一個女人成為母親后,那種為了兒子愿意不惜一切的堅決。
“燕王,下官……下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但要是不說一直憋在心里,下官會覺得愧對燕王這么多年的栽培之恩……。”劉克師同樣是顯得有些糾結,有些拿捏不定的對葉青說道。
葉青微微挑了挑眉,而后笑道:“何事竟然能夠讓一向果決的燕京知府都拿不定主意?這可是個稀奇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