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要連本帶利,當年金人是怎么欺負咱們的,如今咱們也應該怎么報復回來才是。”墨小寶扭頭對葉青闡述著他的觀點。
葉青笑了笑,道:“這話你可敢當著李師兒的面說一遍?”
“那末將不敢,不過若是在燕京的話,末將倒是敢。”墨小寶撓了撓沒有戴頭盔的頭嘿嘿了一下,而后繼續說道:“也不知咋回事兒,這金國前皇后已經不是皇后了,金國也都算是快要亡國了,但不知為什么,總還是讓末將覺得有那么點兒敬畏,總覺得現在腳下站的這片土地,是她的疆域。但如果是在燕京見了李……燕王,眼下我到底該怎么稱呼這金國的前皇后啊?”最后一句話,墨小寶顯然是意有所指。
葉青端坐于馬背上繼續與墨小寶向前飛奔,嘴角掠過一抹冷笑,冷冷道:“消息夠靈通的倒是,在戰場上竟然都能夠聽到后方的一些消息,你墨小寶還真是手段通天啊。”
“末將不敢。”墨小寶嘴上說著不敢,但表情卻是沒有絲毫懼怕葉青的意思,干脆兩手放開了韁繩,握拳拄著自己的大腿,道:“末將剛聽說時都不敢相信,還差點兒跟完顏陳和尚干起來,但末將看完顏陳和尚當時的樣子……他們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何況,他們原本可是那位前皇后跟前忠心耿耿的屬下……。”
“看來我沒猜錯,果然是完顏陳和尚他們說的。”葉青會心一笑道。
“燕王,眼下不光是末將一個人知道,就是連鐘蠶,還曾經差人過來問過我這事兒是真還是假。”墨小寶極目望了望遠方,眼見還有一段距離,便繼續說道:“這一戰金人打的挺突然的,連我們原本撒出去的探子,差點兒都被騙過去,要不是到最后,完顏陳和尚意識到了什么,恐怕這一仗到現在都還有的打。所以當完顏陳和尚意識到不對時,已經來不及跟我們其他幾路大軍通氣了,只能是率他麾下的忠孝軍前去迎戰,而我在第二天才反應過來,摸清楚了金軍的主力動向后,便立刻去馳援完顏陳和尚了,但沒有想到的是,金人還藏了一支迂回大軍,而后便是反應過來的乞石烈白山從側翼殺了過來,幫我斷的后,要不然的話,我都不見得能夠及時馳援完顏陳和尚,定然會被金人的迂回大軍死死咬住尾巴的。”
“乞石烈白山動了,完顏陳和尚動了,鐘蠶則是率領他麾下的種花家軍,反其道而行之,把接下來策應與牽制的壓力全部丟給了耶律乙薛跟耶律石北,自己則是直接迎頭向著咸平府撲去,期望金人意識到他的動向后,能夠回撤阻擊。總之,這一戰當時徹底打亂了,我不在我自己的防區,乞石烈白山也被帶出了自己的防區,耶律乙薛、耶律石北率兵是既要牽制還要策應,簡直是兩頭跑。完顏斜烈雖然在自己的防區,可同樣是被一股軍力不明的金軍牽制的死死的,根本沒辦法動彈。所以當時其實我們都已經打亂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就是漫山遍野的追擊、迂回,哪里有城池,哪里有金兵,我們就往哪里去主動迎敵。”
“鐘蠶在撲向咸平府前,還曾秘密派人來提醒我要小心完顏陳和尚他們三人,小心他們三人在戰場上出工不出力,畢竟,這是與他們的同袍在作戰。末將當時在馳援完顏陳和尚時,也確實有這樣的顧慮,但是在馳援的路上,被迂回的金軍咬住無法甩脫時,乞石烈白山側翼殺過來后,末將就對他們沒有任何疑心了。所以這一戰,末將跟完顏陳和尚作為主力,之所以能夠配合的如此默契、對彼此信任有加,正是因為……。”
“是你主動問的,還是他主動說的?”葉青突然打斷墨小寶的話問道。
墨小寶愣了一下,而后又標志性的嘿嘿笑了下,道:“是末將主動問的,但也是完顏陳和尚主動說的,末將當然疑惑為啥他們在與同袍作戰時如此賣力了,所以完顏陳和尚就說,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當然就不分彼此了。”“完顏陳和尚還挺會說話。”葉青笑著說道,一時之間心頭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憂慮,自然,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與李師兒之間的事情,竟然促使完顏陳和尚他們與墨小寶他們之間,達成了毫無間隔的戰場默契。
“末將一開始不明白啊,然后完顏陳和尚就跟末將說了。沒過一天,鐘蠶在快要到達咸平府城外時,那一支原本牽制完顏斜烈的金軍,終于是放棄了牽制完顏斜烈,急忙回撤去馳援咸平府。末將沒想到,這完顏斜烈也是一個狠人啊。”墨小寶繼續說道。
“怎么了?”葉青恰到時機的問道。
“連我都有些佩服完顏斜烈的果決,在金兵剛一退去,就在與他們快要脫離接觸時,完顏斜烈就毫不猶豫的率全部兵力撲了上去,這簡直是不要命的打法啊,就是末將哪怕率種花家軍這般對敵的話,恐怕都要在心里做好一陣判斷才行呢。可這完顏斜烈幾乎連想都沒有想就率所有人撲了上去,也不怕人家金軍是誘敵之計。不過后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差遣出的探子,幾乎是與牽制他的金軍一同得到了鐘蠶直撲咸平府的消息。”墨小寶繼續給葉青分析道。
葉青不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時不時在隨著馬速慢下來后,打量著周遭的景物,以及一些戰爭過后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