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鐘蠶都有些后怕的問完顏斜烈,你當時是怎么想的,竟然絲毫不擔心這是金軍的誘敵深入,就敢拿自己所有的家當去跟金人拼?完顏斜烈則是說:怕啊,當然怕啊,但我賭的就是你鐘蠶不是要真攻咸平府,而是為了吸引金軍的視線,牽制他們的兵力,減輕面對金軍主力的完顏陳和尚還有墨小寶的壓力。而且我當時就已經猜到了,你鐘蠶要的就是被金軍發現你的動向,然后在金軍回撤咸平回防時,你肯定不會放過這個阻擊敵軍的機會的。所以如此一來,我完顏斜烈,自然就要沖上去與你鐘蠶前后夾擊,爭取一口氣吃掉他們的這一支大軍了。”墨小寶臉上的表情,在葉青看來,既顯得欣慰,又顯得自豪。
但葉青卻是自豪不起來,因為雖然墨小寶、鐘蠶、耶律石北、耶律乙薛與完顏陳和尚、完顏斜烈還有乞石烈白山,通過這一戰,培養出了平時難以在短時間內取得的默契與信任。可……他總是覺得,這好像是他葉青用色相從李師兒那里換來的,總覺得不是自己睡了李師兒,而是李師兒把自己給睡了!
可也不得不說,正是因為自己與李師兒在耽羅城的進一步的關系,才使得這一戰面對氣勢洶洶的金軍時,他們幾人之間才產生了常人難以理解的默契與信任,而這種信任在戰場上顯得可是極為可貴,是一種可以放心的把自己的側翼、背后交給他們的信任與默契。
所以,如今在他麾下、在遼陽,有這么一支經過一場戰火洗禮,就培養出了默契與信任的大軍,何愁不能一舉拿下整個金國,從而促使金國真正、徹底的走進歷史的車輪中。
兩人的速度此時都顯得極慢,而不遠處已經可以隱隱看到一座小城出現在視野內,模糊成黑色的城池與其四周仿佛融為了一體,如同一個黑色的堡壘一般,靜靜的趴伏在那里,雖然還無法看清楚城頭上是否有兵士走動,但久經沙場的兩人,即便是距離如此遙遠,還是能夠感覺到,遠處那一座城池的上空此時正充滿了兵甲之勢。
而此時,他們兩人的身后則是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兩人同時回頭望去,一桿旌旗恰好映入眼簾,完顏兩個字先是讓葉青跟墨小寶嚇了一跳,差點兒以為是金國的騎兵部隊。
不過好在,就是剎那間的功夫,隨著能夠看清楚旌旗下面幾十騎人馬的面目時,葉青跟墨小寶不約而同的同時松了一口氣。
完顏陳和尚帶著自己的幾十個親衛,在趕到種花家軍的大營后,得知葉青跟墨小寶策馬出營后,甚至連問都沒有問二人去了哪個方向,就直接奔著他們前往的方向趕了過來。
“通開城是通往咸平府的必經之路,而金軍向來喜歡在此地駐守兵力、糧草,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末將猜測,燕王跟墨將軍必然是向這邊來了。”急著趕路的完顏陳和尚,隨意的抹了抹額頭上因為趕路的細汗,向葉青解釋道。
葉青也不過多的客氣,上下打量了一番完好無損的完顏陳和尚后,便笑著說道:“這一戰的詳細情形,剛剛墨小寶都跟我說了。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這是末將等人該做的。”完顏陳和尚自然也不知道墨小寶到底跟燕王說了些什么,只能是一邊沒頭沒腦的回答道,而后一邊望向偷偷向他使眼色的墨小寶。
將領之間的這種心領神會也好,還是小動作也好,葉青向來都是看見了也裝作沒看見。何況,他豈能聽不出來,剛剛墨小寶的一番話,除了向自己講述眼下與金軍的對峙形勢外,便是替完顏陳和尚、完顏斜烈以及乞石烈白山邀功請賞的意思?
所以他向來不會去戳穿將領之間的這些心領神會或是小把戲,自然,墨小寶對他所說的話,或者是向他舉薦的每一人,也必然都是經過墨小寶深思熟慮后,才會去向他葉青舉薦的。
這一戰既然是讓他們幾人之間達到了難得的默契與信任,彼此之間也因為這一戰顯得更為熟絡了一些,所以說起話來,也不再像從前那般嚴肅,甚至是帶著一絲絲的敵意了。
墨小寶見葉青沒再說話,只是遠遠的觀望著遠處那一座通開城,于是趁機對完顏陳和尚說道:“和尚,敢不敢陪燕王繼續向前,站到通開城前向敵人耀武揚威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