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方如今人還在臨安,由他任安撫使兼副轉運使,想必也是葉青的讓步,畢竟,如今宮里的五千禁軍,可實打實是葉青的人。所以要看出這件事情的門道,還需要等李立方北上來到燕京就任后,看看會不會動宮里的禁軍了。若是動,那么也就說明燕京知府、安撫使、轉運使的差遣任命,不過是圣上與葉青之間的權宜之計,雙方博弈較量后彼此各讓一步的妥協結果。”謝深甫謹慎的分析道。
“那若是李立方就任安撫使后,還是不動宮里禁軍呢?”徐誼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他想要的結果便是,如今燕京知府、安撫使、轉運使的任命差遣,最好是他希望的權宜之計。
“若是不動……。”謝深甫的眉頭皺的更緊,沉重道:“那葉青在朝堂之上的地位依舊會是穩如泰山,也就意味著圣上依然還是極為信任葉青。所以你想要那種結果?”
“自然是后者,如此一來,豈不是才能夠讓葉青遠離朝堂、遠離權利?”徐誼毫不掩飾道。
“燕王在北地經營多年,朝廷在北地、在燕王的勢力跟前都算是初來乍到,更別提我等跟隨朝廷而來的臣子了,動還是不動,都在情理之中。重要的是,我等要能夠成為替圣上牽制葉青的一股勢力,如此一來,才能夠使得朝堂達到某種平衡,才不至于使得葉青在回到燕京后,依舊是只手遮天、無人能抗。”謝深甫深思熟慮一番后說道。
“除了這三件事兒,其實今日還有一件事兒頗為意外。”徐誼嘆著氣搖著頭道。
“你是指韓彥嘉未被御書房任命為右相一事兒吧?”謝深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道:“那日進宮我倒是跟皇太后提了一次,皇太后的態度模棱兩可,不過現在看來,我的建議皇太后是聽進去了,并不打算再在朝堂之上扶植起另外一股以韓彥嘉為首的勢力。”
“那這么說來……。”徐誼開始兩眼發光,他覬覦右相的位置已久。如今恰逢朝廷都城北遷,很多人事差遣其實雖不至于處在空當之中,但臨安府的一些官員,雖然還是尚書、侍郎,可燕京這邊已經在成型的朝堂,已經漸漸在用新的衙署來取代臨安舊的衙署了。
如此一來,大宋朝廷如今顯然就像是有兩個朝廷一般,臨安的地位在不斷的下降,但因為燕京這邊還未事事俱全,那么臨安這個如今可被視作陪都的都城,在一些職能上還是需要繼續為朝廷行使權利。
但正是因為如今朝廷處在這么一個權利北遷、職能差遣稍顯混亂、重疊的時候,從而就使得一些瞻前顧后、患得患失的官員,以及一些投機者,開始想借助這個機會趁虛而入,排擠同僚或者是代替同僚的差遣職位。
留在臨安府的一些官員,未必會在朝廷徹底北遷完畢后,還能夠在自己原本就任的衙署繼續擔任差遣,而一些原本可能升遷者可能也就會失去了機會,而一些距離燕京近,或者是跟朝堂一些人關系交情好的人,或許就會抓住這次機會一飛沖天。
總之,在這個時候很多人的仕途與未來變得不確定,而一些如李立方這樣的皇親國戚,倒是不用太過于擔憂,從而這才能夠穩坐臨安,等待時機成熟后再北上燕京。
吏部尚書樓鑰,被葉青授意留在臨安,便是希望燕京朝堂之上因為少了這個六部之首的吏部,能夠多一絲清明少一分混亂,但即便是如此,如今跑到燕京討官、要官者依然是數不勝數。
徐誼覬覦的就是右相的差遣,更何況,當初謝深甫的仕途升遷路,也給了他不少的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