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繼續皺眉,神情之間帶著一絲不解,微微瞇縫著眼睛道:“什么意思?”
“相比我大盟國勇士,確實如大汗所言,宋人悍勇不足,但宋人勝于我大蒙古國勇士的乃是智謀。”八思巴看著神情露出不解之色的鐵木真點頭說道。
“悍勇不足、智謀有余?葉青想要智取我大蒙古國的草原?”鐵木真不太相信的問道。
“金國亡了,兩方雖各有死傷,可最終并沒有出現我等預料中的慘重傷亡。本以為殘金雖然勢弱,但最起碼還有跟葉青一戰之力。所以到最后,即便是金國最終被葉青亡了,但葉青也會大傷元氣,也會因亡金而消耗無數實力,到時候他又拿什么跟大汗抗衡?可……葉青顯然預料到了我們退出與他爭奪金國疆域的目的啊。”八思巴長嘆一聲,而后接著道:“宋人常常把一些話掛在嘴邊,如:坐山觀虎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螳螂捕蟬黃雀在后等等,其意思大汗自然是十分明了,而葉青顯然更知其中之真意。”
拖雷一手托著自己的腮幫子,神情此時顯得極為認真,一雙眼睛更是眨也不眨的看著八思巴,在八思巴說完后,拖雷便脫口而出道:“圣僧的意思是……那葉青在得知我們退出不跟他爭搶金國疆域時,就已經知道我們在想什么了?所以他才會防備我們會從中漁翁得利?”
“貧僧不知道葉青是不是當初就想到了,但最起碼……看看葉青攻金時的每一戰,我們就能夠看出來,葉青攻伐每一個金國疆域時,并非是把大軍攻城的強大武力放在第一位,而是從金國內部瓦解其大軍,從而做到不戰屈人之兵。”八思巴聲音顯得有些沉重道。
鐵木真一直緊閉著雙唇,一雙目光時不時看看眼前的那封書信,時不時看看神情平靜的八思巴,甚至也會在拖雷說話的時候,流露出贊賞的神色看著拖雷。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攻城之法,為不得已。”鐵木真緩緩說道:“如此說來,葉青其實一直在保全實力,為的就是跟我們大蒙古國一戰?”
“不然。”八思巴抬起低垂的眼簾,隨即又緩緩望向腳下,道:“若是葉青打算與我大蒙古國勇士光明正大一戰,那么……他恐怕就不會無償繼續贈送我們糧草了。”
“其中有詐?!”拖雷斬釘截鐵的說道。
八思巴微微嘆了口氣,而鐵木真剛想要下意識的點頭,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強行止住了自己點頭的沖動,而后贊賞的看著拖雷道:“你很聰明,或許葉青就是這么想的,想要像對付金國一般對付我們,間隔我們。”
“所以有些事情……。”八思巴緩緩轉頭,望向那王帳一角,外面的寒風暴雪此刻一直在拍打著那邊的王帳,像是要從那里撕扯出一道口子,而后好大軍壓境:“大汗或許可以趁著這次機會,先行做一些決定才是,以免到時候會措手不及,誤了大汗這些年的心血。”
鐵木真手里不知道何時又多了那一把金色的匕首,此刻在手里來回的把玩著。
自從耶律善哥他們從長嶺撤回來后,這把金色的匕首,就再次回到了鐵木真的手上,而此時,鐵木真便再次下意識的把玩著這般有著至高象征的金色匕首。
王賬內顯得很安靜,外面的狂風暴雪依舊是不知疲倦的拍打著諾大的王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