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依舊是微笑的望著謝深甫,看謝深甫的樣子,雖然神情有些萎靡、頹廢,但說起來話仿佛對自己如今的處境還有著一絲絲的奢望!
“應人所托,所以便過來看看。”葉青笑著說道。
謝深甫在書桌后面緩緩坐下,凝視著從容隨和的葉青,皺了皺眉頭,道:“何人所托?”
“哦,如今難道除了你燕王以及你的那些爪牙,難道還有人想要看我謝深甫的笑話不成?這倒是讓老夫感到有些意外了。”謝深甫臉上帶著譏諷的笑意,繼續道:“燕王現在是不是感覺心頭的大石終于可以放下了,老夫被關進了大理寺,這日后朝堂之上,便沒有人敢忤逆你的意思了?”
“看謝大人的神色,可并不像語氣表現的那么輕松啊。”葉青望著見到自己后,強自打起精神的謝深甫。
文人士子的迂腐與執拗,在謝深甫身上依然是一覽無遺,尤其是迂腐書生不怕死的氣節,在很多時候就如同是一個難得的機遇一樣,在緊要關頭,他們寧愿選擇死亡也不愿意去面對身敗名裂。
而如今謝深甫,顯然根本不怕死,相比起死來,他顯然更怕的是自己清廉、正直了一輩子的名聲,在最后關頭被敗壞,當然,他自己如今是否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偏激還未可知,但不管如何看,謝深甫自任左相之后的種種舉動,也確實與他積攢了多年的清廉、正直名聲毫不相符。
“你真的認為你贏了嗎?”謝深甫突然神情認真的對葉青問道。
“此話何意?”葉青笑問道。
謝深甫神情凝重的目視葉青,這個時候的他,除了因為皇太后李鳳娘而使得他還保有一絲希望之外,更為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相信若是自己今日真的難逃這一劫的話,那么史書上也會為他證明,就像當年有人為岳飛平反一樣。
而此時的謝府里,一臉急迫的謝渠伯在看到謝道清回來后,急忙迎了過去問道:“道清……。”
“爹……。”謝道清抬頭看了一眼謝渠伯,而后面對謝渠伯那急切的目光,隨即默默點點頭后,道:“燕王答應了,說過些時日就讓爹陪同祖父一同回嘉興。”
“那……你祖父就是沒事兒了?”謝渠伯對于謝道清的回答還是一頭霧水,還是有些鬧不清楚,謝深甫到底是會被朝廷斷為有罪還是無罪,那么這自己陪同他回嘉興,到底算什么呢?
“女兒具體也不清楚,燕王只是如是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所以我猜……祖父怕是想要繼續為官也不可能……。”謝道清神色平靜的說道。
“鬧了這么一檔子事兒,你祖父繼續為官自然是不成了。但你也清楚,你祖父清廉正直了一輩子,這名聲看的比命還重要,若是朝廷決斷你祖父有罪,這回嘉興的事情……。”謝渠伯一臉為難,若真是坐實了他父親的罪名,那么回不回嘉興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畢竟,到頭來不管去哪里,還都是會讓人笑話以及戳脊梁骨的。
謝渠伯想要的,自然是希望葉青能夠看在謝道清的面子上,把謝深甫的罪名將至最低,當然,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后朝廷以其他名義,比如謝深甫年邁、身體有恙,無法再勝任左相的差遣,最重要的,當然是能夠給謝深甫一個體面的法子離開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