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那匹孤獨的野馬緩緩踏蹄,緩緩停下了腳步,通體成墨色的皮毛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前蹄時不時的踢踏著地面,不停的搖頭打著噴鼻,或者是揚天嘶鳴兩聲,像是在召喚已經被捕獲的同伴,也像是在向那緩緩靠近的宋人兵士與蒙古國勇士,發起了挑戰。
爭奪戰在此時像是緩和了下來,氣氛仿佛也變得平和了幾分,但不管是參與其中捕獲的宋人與蒙古人,還是在山坡上觀看這一切的拖雷、墨小寶以及察合臺、窩闊臺,此時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神色也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看每個人的樣子,此刻仿佛面對的不過是一場簡單的爭奪野馬的游戲,而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
眼前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而接下來在最后一匹野馬的爭奪上,恐怕就要顯得極為激烈了。
“宋人的強悍超乎我的想象啊。”窩闊臺有些感慨道。
察合臺依舊是搖著頭,糾正著窩闊臺的言語:“并非是宋人的強悍,而是種花家軍的強悍,是葉青麾下兵力的強悍,是絕不不可小覷的一支大軍。”
“你覺得接下來誰能夠得到最后一匹野馬?”窩闊臺問道。
察合臺緊皺著眉頭頓了頓,而后搖頭道:“不知道,誰都有可能贏得這場勝利。”
在勝負未分前,或者是在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人愿意給這場爭奪戰賦予更多更深層次的內涵。
可當有一方或者是兩方同時都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時,那么原本不過是一場簡單的游戲,其意義就不知不覺地發生了變化。
這極為符合人類的好勝要強心理,就如同兩個人玩簡單的游戲,本意只是為了單純的娛樂罷了,但隨著游戲的深入,以及雙方的投入程度,那么游戲的本質就開始漸漸發生了變化。
何況這兩方本身就存在著爭搶的心態,所以此時,在面對那僅剩的最后一匹野馬時,此時便沒有人再會抱著游戲的心態,而是開始認真起來,開始看重游戲的結果,勝負的意義在不知不覺間,已然不是兩方人馬的爭斗,而是蒙古與宋廷的爭斗。
幾乎是同時,兩方突然之間都動了起來,顯然,誰也不想輸掉這場游戲,讓自己往后成為對方嘲諷的對象,顯然,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讓自己往后在對方面前抬不起頭來。
無論是種花家軍,還是怯薛軍,在戰場上可謂都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令敵人是聞風喪膽。
兩只大軍在彼此的國度,都享有著超越其他大軍的威望與影響,所以此時的他們都輸不起。都深知輸掉這一場爭奪戰的后果,不單單是輸掉簡單的游戲,而是會輸掉種花家軍、怯薛軍的顏面,這個后果顯然誰也承擔不起。
隨著宋人兵士嘴里的豪情熱血響徹草原,隨著蒙古勇士口中的粗狂豪邁響徹云霄,不過是二十名的騎兵,竟是爆發出了令所有心胸激蕩的震撼力。
不同于剛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最后一匹野馬身上,這一次他們不約而同的把目標放在了自己的對手身上。
于是當爭奪戰再次開始時,兩方原本各自十名騎兵,到最后能夠追擊那匹野馬的只剩下了兩個人,而其余十八個人,幾乎都是纏住了自己的目標,來為自己的同伴減少對方給予的壓力。
僅僅只有二十人,手里又沒有真正適合戰爭的兵器,拳腳自然成了他們在馬背上的主要武器,于是便看見,一名宋人一名蒙古人,俱是雙手松開韁繩,只是靠雙腿駕馭著戰馬,在快速的飛馳中用盡力氣想要把對方扔下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