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薛都瞬間把頭低的下下的,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難道就想看著母親一直被這些臭男人欺負、凌辱嗎?當年你父親耶律留哥之所以叛金,是為了什么?當年母親像一條狗一樣在鐵木真面前搖尾乞憐,又為的是什么?如今……難道你還要你的母親我姚里氏,再一次像狗一樣在葉青面前搖尾乞憐嗎?”
“我們可以選擇跟葉青合作的,他不會像察合臺、窩闊臺那般對你的,更不會提出……過分的要求。”耶律薛都臉低的下下的,不愿意去看他母親那張還有些風情的臉。
姚里氏有些厭惡的看了一眼把頭垂的很低的耶律薛都,自己這個兒子,竟然如此害怕葉青?這讓她難以相信,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如果母親愿意投奔察合臺、窩闊臺呢?”姚里氏微微嘆口氣問道。
耶律薛都低著頭皺眉,聲音顯得有些沉悶道:“若是我們投奔察合臺跟窩闊臺,不單只會因此而觸怒拖雷跟怯薛軍首領赤老溫,甚至還會引起其他部族大汗的反對。而且……若是葉青真的從長嶺出兵,察合臺跟窩闊臺,不一定會真的出兵來幫我們,因為王帳那邊還有拖雷在虎視眈眈,可汗的位置……察合臺是勢在必得的。”
耶律薛都本來想說,在察合臺眼里,母親再怎么重要,也沒有蒙古可汗的位置在察合臺眼里重要。
但最后頓了下,還是改變了說辭,不過他相信,母親一定能夠聽明白自己的意思。
姚里氏開始緊皺眉頭,眼下的局勢若是真如耶律薛都所說這般,那么豈不是葉青還未出現,就已經占據了草原上的絕對主動?而且有一點,耶律薛都沒有說,那就是她姚里氏一旦真帶著三子一侄投向了察合臺,那么葉青若是從長嶺出兵,拖雷跟赤老溫恐怕就不會坐視不理了吧?
當然,姚里氏很清楚,到時候拖雷跟赤老溫不會坐視不理并不是要幫自己,而是要幫葉青來對付她帶走的怯薛軍。
如此一來,在察合臺跟窩闊臺并不一定會出兵的前提下,她姚里氏并沒有什么優勢來面對葉青跟拖雷的大軍夾擊。
“這么說,母親豈不是已經沒有的選擇了?”姚里氏起身,緩緩撿起被她仍在地上的黃金匕首,而后拉著耶律薛都的手,放在了其手里。
耶律薛都有些驚訝的抬頭,他本以為剛剛一番談話后,母親便不會把這把跟象征著蒙古可汗的黃金匕首交給自己了。
“不過還有幾天的時間,母親會好好斟酌的。”姚里氏笑著對耶律薛都說道:“你出去吧,這件事情,暫時不要跟他們說。”
耶律薛都點了點頭,而后用力的握緊手里的黃金匕首,轉身快步走出了房間。
姚里氏手腕上的玉制手鐲瞬間不香了,被她緩緩摘下來放在了一邊,而后發絲間的金步搖,也被她摘了下來,拿走手里看了久久,最終選擇跟玉制手鐲放在了一起。
察合臺、窩闊臺不一定會在她投靠后幫她,但葉青跟拖雷,一定會在自己投奔察合臺跟窩闊臺后,一起來對付自己。
所以與其說還需要時間去思考其中的利弊,倒不如說,因為葉青那一番警告威脅的話語,讓姚里氏原本攥在手里的優勢,瞬間像沙子一般散落一地。
三日后,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姚里氏只帶了以耶律薛都為首的不過一百人,向著東邊的長嶺方向而去。
日落之時,長嶺已經在望,姚里氏從馬車里探出頭,看著遠方那并不宏偉,但卻讓她心里十分厭惡的長嶺關隘,有些不甘的回頭看了一眼如血殘陽,而后便向著長嶺關隘內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