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默不作聲的葉青,根本沒有發言權,原本馬車車廂里的燕傾城,偶爾還說上兩句,但直到意識到葉青一直沒說話后,她也不再說話了。
于是就變成了馬車里的幽兒,跟李橫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開始激烈的討論起來該怎么出城,出城后又該走哪條道會更快一些了。
不過即便是從兩人的爭論中,也聽出來了,燕傾城這一趟出門完全是臨時起意,而且出城還跟自己有關,就是要前往燕家在城外的作坊,要親眼看著葉青指揮著工匠,再把那羊角燈籠做出來才行。
至于燕傾城是不是試過了自己帶過來的燈籠,葉青相信她應該是試了,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么著急的,就想讓她家的工匠試試。
不過在葉青看來,這娘們的心機夠深的了,竟然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已經早做打算了,就等著自己做好后,而后教會她家的工匠了。
但這也符合商人的作風,再加上燕傾城被他坑了五百兩銀子,以商人的性格,錢花出去了,如果看不到成果,那就真的是失敗了,所以第一時間驗證其成果,只能說明,燕傾城的雷厲風行,以及家族內部的分裂問題,越來越嚴重了,讓她不得不趕緊想好退路,保證燕家的利益,在短時間內不會大打折扣。
西湖是葉青來到大宋之后,第一次出城看到,雖然只是看到了西湖的一角,但看著水面上古色古香、靜靜矗立在,金光鱗鱗的湖面上的畫舫,以及湖堤上那一排排兩三層樓高的樓房,鱗次櫛比的商鋪招牌,在這個太陽初升的時刻,倒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安逸感覺。
馬車沿著堤路繼續往前,時不時看到昨夜宿醉后的文人雅士,在湖邊被女子攙扶著,臉色發白如同病秧子,或者是趴在湖邊難受的干嘔著。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你說這詩是不是說的就是眼前這場景啊”坐在車轅上隨著馬車起伏搖搖晃晃,耳根子終于清凈了的葉青,靠在車廂上,斜了李橫一眼問道。
“這是你做的詩”李橫一愣,又回味了一遍剛剛葉青念的詩后問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憂國憂民、忠君愛國的詩人啊,佩服佩服。”
“神特么的我做的詩。”葉青話還沒有說話,就被車廂里的燕傾城打斷了。
“不是你做的,那是誰做的為什么從來沒有聽過”燕傾城是個憤青,對金國人是恨之入骨,估計受她爹的影響或者是遺傳。
要不然的話,她二叔跟三叔,為何就不像她們這一家子似的這么憤青呢。所以她對于描寫抨擊朝廷,或者是表達愛國熱情、憂國憂民的詩詞是極為感興趣。
臨安城的文人雅士,但凡有好的詩詞歌賦問世,不論是卿卿我我、愁腸百結的詞賦,還是慷慨激昂、熱血沖天如岳飛滿江紅那般的詞,燕傾城相信自己都有所耳聞過,但剛剛這禁軍念的這首,她顯然還是第一次聽到。
而且旁邊就是供人們縱情聲色、尋歡作樂的西湖,以及流連忘返的游人士子與畫舫女子形影不離,如此應景且是連自己都不曾停過的詩詞,不是他有感而發,難道是別人所做被他念出來,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你確定你沒聽過”車轅上的葉青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南宋隨著生活必備品進入市場后,各個行業都得到了長足的發展,只要是葉青能夠想到的賺錢行當,在南宋都能夠看見。這也是為何,隨著李橫越來越缺錢,他自己手頭也變得越來越緊的時候,硬是沒有找到一條發財之道的原因。
要不然他也不會打起收保護費的主意,所以在葉青的心里,已經認定了,不論是詩詞歌賦還是能夠掙錢的行當,如今都已經被精明的南宋人給發展到極致了,自己想要異軍突起,簡直是不可能的。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剛才所念的那首詩,此時還沒有問世
而這首詩的真正主人,如今還在他的老家,半年之后才會到達臨安,而后才會在客棧的墻壁上,留下這首傳世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