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趙乞兒跟潑李三兩人,只能是跟在后面走著了,好在李橫駕車并不快,車廂里的燕傾城也不趕時間,所以趙乞兒跟潑李三,跟在后面倒是不費力氣,時不時還能聊上幾句。
燕傾城沒讓府里的馬夫跟著本是好心,畢竟從清河坊出城這段距離就不算近,而且出了錢湖門后,不遠處就是西湖,他們還需要繞過西湖往前走上一大段距離的。
上一次跟著前往二叔家,還是半道上才跟上來的,即便是這樣,那禁軍回到府里時,都喊腳累,如今要是再讓他跟著來回走一趟,還不得喊腿斷了。
葉青坐在車轅上之后,才回味過來燕大小姐的細心跟周到,于是扭頭對身后車廂里的幽兒說道“幽兒,替我謝謝你家小姐的好心啊。”
“啊”車廂里傳來了幽兒有些驚訝的話語,而后看向燕傾城,只聽見燕傾城冷冷的說了一句“別理他。”
于是馬車里便沒有了聲音,幽兒也不再理會葉青。
馬車從臨安城內,沿著皇宮的邊緣一條寬敞的街道緩緩往前,而后便可以從離皇宮較近的錢湖門出去。
而在馬車從清河坊坊里駛出來后,便被人盯上了,只是不論是葉青還是李橫,都不曾注意到,因為現在,他們與馬車里的主仆二人,正在爭論到底怎么走才算是最近的一條路。
葉青是個“假路盲”,來到大宋也不過才幾個月的時間,何況從建康被貶回臨安時,葉青正處于人生中最為茫然、消沉的時候,對于行走的官道根本就沒有在意。
而自從到了臨安后,這些日子以來,他還沒有出過城,對于城外的路就更是不熟了,畢竟臨安城的街道,他熟悉的都沒有幾條。
一直默不作聲的葉青,根本沒有發言權,原本馬車車廂里的燕傾城,偶爾還說上兩句,但直到意識到葉青一直沒說話后,她也不再說話了。
于是就變成了馬車里的幽兒,跟李橫兩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開始激烈的討論起來該怎么出城,出城后又該走哪條道會更快一些了。
不過即便是從兩人的爭論中,也聽出來了,燕傾城這一趟出門完全是臨時起意,而且出城還跟自己有關,就是要前往燕家在城外的作坊,要親眼看著葉青指揮著工匠,再把那羊角燈籠做出來才行。
至于燕傾城是不是試過了自己帶過來的燈籠,葉青相信她應該是試了,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這么著急的,就想讓她家的工匠試試。
不過在葉青看來,這娘們的心機夠深的了,竟然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已經早做打算了,就等著自己做好后,而后教會她家的工匠了。
但這也符合商人的作風,再加上燕傾城被他坑了五百兩銀子,以商人的性格,錢花出去了,如果看不到成果,那就真的是失敗了,所以第一時間驗證其成果,只能說明,燕傾城的雷厲風行,以及家族內部的分裂問題,越來越嚴重了,讓她不得不趕緊想好退路,保證燕家的利益,在短時間內不會大打折扣。
西湖是葉青來到大宋之后,第一次出城看到,雖然只是看到了西湖的一角,但看著水面上古色古香、靜靜矗立在,金光鱗鱗的湖面上的畫舫,以及湖堤上那一排排兩三層樓高的樓房,鱗次櫛比的商鋪招牌,在這個太陽初升的時刻,倒是給人一種歲月靜好的安逸感覺。
馬車沿著堤路繼續往前,時不時看到昨夜宿醉后的文人雅士,在湖邊被女子攙扶著,臉色發白如同病秧子,或者是趴在湖邊難受的干嘔著。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你說這詩是不是說的就是眼前這場景啊”坐在車轅上隨著馬車起伏搖搖晃晃,耳根子終于清凈了的葉青,靠在車廂上,斜了李橫一眼問道。
“這是你做的詩”李橫一愣,又回味了一遍剛剛葉青念的詩后問道“想不到你還是一個憂國憂民、忠君愛國的詩人啊,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