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縣令與屬下倉促的腳步聲,讓湯思退跟王淮兩人,不由自主的同時望了過去,按常理,這個時候只要他們兩人在場,就不應該會出現如此慌亂、失禮的局面才對。
兩人同時皺了皺眉頭,便看著那王炎快步跑到了他們兩人的身邊,有些書呆子氣的王炎,自然是沒有想到,今日自己竟然有幸,一下子就見到當朝左相梁大人跟右相湯大人。
所以跑過來原本找昨日去過縣衙湯思退的王炎,當看到王淮也在旁邊時,頓時是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先給誰行禮好。
不過匆忙之間,書呆子倒是也有急中生智的時候,突然對著兩人并肩而立,中間的空隙處行禮道“下官錢塘縣令王炎見過兩位大人。”
“何事兒如此慌張時值眾臣上朝的時候,此地豈是你能來的地方”湯思退面色陰沉,不自覺的瞟了一眼王淮,不動聲色的問道。
王淮年歲比湯思退要小上不少,如今看過去,身著朝服顯得有些喜慶的王淮,則是更加年輕,含蓄的笑了下,而后看了看那站在另外一邊的臣子,淡然道“臨安知府可在”
聽到王淮召喚臨安知府,湯思退愣了一下,而王炎也是跟著愣了一下,原本心中十萬火急的事情,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告訴湯思退了。
“下官蕭振見過兩位大人。”那一撥人里,一個年歲與王淮差不多的中年人,從幾位中立官員的行列中,邁步到王淮跟湯思退身邊。
原本這個時候,他不應該出現在朝堂左右兩相的身邊,畢竟時刻保持中立、明哲保身的他,跟其他中立臣子一樣,誰都知道如果站在兩位宰相大人身邊,就如同度日如年般煎熬難受,一旦兩位宰相大人起了爭執而望向他時,那就是要面對兩邊都會得罪的險境了。
但這個時候,身為臨安知府的他,因為錢塘縣令急匆匆的趕過來,如果再不站出來,怕是也就說不過去了。
所以,王淮點名讓他出來,也算是幫他化解了一個小小的尷尬,畢竟,當著兩位宰相的面,他還沒有那魄力忽視兩位大人的存在,直接問錢塘縣令,急匆匆的跑過來是為何事。
王炎看著眼前的左相、右相,以及自己的直屬上司臨安知府,瞬間腦子里又是一片空白,自己原本只是為右相湯大人而來,怎么現在竟然一下子變成了,要面對三位朝中大人物。
“可是有何緊急要事”蕭振對著王淮跟湯思退行禮,而后才對王炎問道。
“回大人,斜風細雨樓一早就報官,昨夜里兩位金人在他們那里失蹤,而金人所在的房間凌亂一片,像是打斗廝殺的痕跡,兩名金人怕是已經遭遇了不測。”王炎再次行禮,只是這一次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對誰說話。
面對湯思退他惹不起,王淮跟自己的上司自然也是惹不起,于是這個時候,他也只好硬著頭皮,把斜風細雨樓報官金人失蹤一事兒當著三人的面說出來。
王淮與湯思退眉頭同樣是又皺了起來,剛才湯思退從湯碩嘴里得知了一半的消息,而后便被王炎打斷,而王淮也同樣是如此,不等梁克家跟他說完,梁克家就走下轎子,與湯思退見面了。
所以此時此刻,沒有見過金人使臣的梁克家,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河堤處,而湯碩則是嘴唇動了動,下了決心似的說道“湯大人、王大人,前些日子出使我大宋朝的金國使臣遇害了,尸體就在河堤處。”
“什么”
“真的”
湯思退跟王淮同時震驚的問道,而后一個看向湯碩,只見湯碩神色復雜的點了點頭。
梁克家同樣是對忘過來的王淮點了點頭,神情凝重的說道“河堤處的兩具尸體是金人不假,但是不是金國使臣,下官不好斷定。不過依下官剛才粗略查看判斷,確實是被人謀殺,一個被擰斷了脖子,一個后心被刺而死。”
“金國使臣怎么可能,誰人如此大膽”王淮大驚失色,率先急忙往河堤處走去。
一臉陰沉的湯思退,內心也是巨浪滔天,看了湯碩一眼后,也立刻跟著往河堤處走去,此時,只有真正確認了死者身份,才能下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