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鴻淵時不時的掀起窗簾望著馬車外面,經過斜風細雨樓前時,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四個字,是非之地。
而與此同時,緊皺著眉頭的他,卻在心里開始苦笑起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從如今這一切的跡象來看,自己一手打拼出來的諾大基業,眼看著要開始衰落的時候,卻歪打正著、陰差陽錯的,好像都系在了自己雇傭回來沒幾天的那個禁軍身上。
“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在此一舉了啊。”燕鴻淵長嘆一聲,突然在寂靜的馬車里說道。
“老爺。”
“沒事兒,昨日之事兒差點兒讓燕家頃刻之間就覆滅啊,好在我燕家向來行得端坐的正,加上宮里的貴人扶持,算是化險為夷了。只是當下,這宮里頭對絹帛布料的要求越來越高,所以啊,咱們燕家能不能還坐穩皇商這一把交椅,就看這一次能夠跨的過去眼前的難關了。”燕鴻淵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心底里又燃起了一絲豪氣干云。
“相信老爺一定能夠率領燕家化險為夷,讓我們燕家一直穩坐皇商這第一把交椅的。”蘇金生笑了笑,不太明白燕鴻淵突然間為何又仿佛是回到了當年年輕時,意氣風發、敢打敢拼的模樣兒。
“老了,不比當年了,這人啊,就要服老。對了,即日起,對那些禁軍可要好生相待,特別是那禁軍都頭葉青,一定要以禮相待,萬萬不能怠慢了。說不好啊,他可就是咱們燕家的救命稻草了。”下車的時候,在燕府門前,攔住蘇金生的燕鴻淵,鄭重其事的對蘇金生說道。
蘇金生心中一凜,但瞬間便喜悅之情涌上心頭,自己從第一次見到禁軍都頭,便以禮相待,頗為看重,現在看來,自己的眼力并沒有后退啊,識人、看人還是很準的,不像那司徒松,自從當了護院總管,就覺得自己已經二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攪亂了朝堂之上的平靜,使得朝堂重臣互相猜忌,使得金國與大宋,仿佛受了蝴蝶效應一般,局勢開始變得暗流涌動的罪魁禍首葉青,顯然并沒有意識到,他自己為了幫助白純解圍,不知不覺的已經開始真正的介入到了歷史的軌跡當中。
當然,他也更沒有意識到,從這一天開始,他在燕府、湯思退、王淮的眼中已經越來越受矚目了。
此刻的某人,依然還在小我的世界當中,跟燕大小姐討價還價,進行著最后一次訛詐行為。
鐵器作坊燕傾城答應了,上好的瓷器也答應了葉青,但令燕傾城搞不明白的是,以上兩樣以及一些零碎的東西,跟研制顏料有什么關系,跟做蠟燭又有什么關系,或者是這些跟做他說的那個更加光滑的肥皂團,又有什么關系呢
葉青自然是不會告訴他,原本他心中以為的太平祥和的臨安城,竟然也是處處存在著殺機,甚至就連白純,在湯鶴溪找了她一趟后,都知道要用那把野戰刀防身了。
所以葉青像燕傾城提出要一個燕家在城里的鐵器作坊,完全是因為一己之私,至于要那些瓷器也只不過是為了作為容器,在沒有玻璃的情況下,葉青也只能勉為其難的,拿這些上好的瓷器作為化學實驗的容器等等了。
“需要多少時間”燕傾城答應了葉青那寫了滿滿一張紙的要求后,語氣冷冷的問道。
這么東西跟條件,燕傾城不用想都知道,這里面肯定有不少是葉青參雜的私貨,但奈何她并不懂這些,所以也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禁軍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