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二叔剛才分家的條件,那么自己就得作出很大的讓步來,而如果自己繼續堅守,不退讓的話,看現在的情形,范先生顯然是會站在二叔那邊,到時候指不定會如何來讓自己,或者是父親難看的。
想到這里的燕傾城,不由自主的便開始在大廳里搜尋起葉青的身影,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何,她第一反應就是,自己該找葉青商量下對策。
握著自己剛才被葉青握過的手腕,視線在大廳里掃了一圈,也沒有看見葉青的身影,只見幽兒有些緊張的站在一旁,正向那范念德低頭行禮。
“小姐,葉公子說他自己跟范先生不對付,所以便躲起來了。”幽兒在燕傾城耳邊低語了一聲,而后又悄悄地指了指不遠處那扇,剛剛被她鎖上的房門。
“不對付為什么”燕傾城芳心一沉,沒來由的感到一陣不安,今日不會真的要完全被二叔他們占據主動吧。
“不知道,他只是說,如果被范先生撞見他,怕是會給您帶來麻煩,所以就躲起來了。”幽兒望著燕傾城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自己整個人一下子也變得失落起來了。
這個時候,按理說應該是他站在小姐身后,為小姐站腳助威的時候,但卻突然間躲起來了,讓小姐一個人在此,顯得是那么的孤立無援。
燕傾城緊蹙眉頭,此刻倒不是因為葉青躲起來了,而是她發現,在分家一事兒上,自己跟父親把二叔、三叔兩人想的太簡單了。
怔怔有些發愣的時候,便聽見樓下再次傳來了喧嘩的聲音,剛剛一同下樓的兩位堂姐燕傾云、燕傾雨,以及燕慶祝、燕慶富四人,不知道又請來了誰,正在樓下熱絡的招呼著。
葉青還是頭一次看見任何時候在他眼里,都是意氣風發、從容不迫、自信滿滿的蘇金生,一副要死不活、失魂落魄的樣子。
由此也可以知道,燕家分家一事兒對于三家的重要性,以及那見證人,在商賈或者是燕家這些人心里份量跟德高望重。
能讓兩家爭著、搶著去接,而沒有接到的一家,垂頭喪氣,仿佛天塌下來似的樣子,倒是讓葉青有些好奇,這范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夠在別人分家的事件中,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你也別唉聲嘆氣的,沒接到就沒有接到唄,又不是人跑了或者是死了,最起碼還是來了不是”葉青安慰的拍了拍蘇金生的肩膀,耳邊依然是蘇金生的連聲嘆氣,仿佛今生今世的所有一切,都取決于接沒接到那個人一樣。
“葉兄弟,你你是不知道啊,范先生可并非是一般的圣賢大儒那般德高望重啊,他的學生就曾經把他譽為當代陶朱公啊。”蘇金生連連搖頭,擺擺手一副不愿再提的樣子。
“陶陶陶陶朱公是誰”葉青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不恥下問”道。
“你你不會連陶朱公都不知道吧”蘇金生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葉青道。
“他他他很有名”葉青有點兒心虛,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常識性的錯誤了。
“與時逐而不責于人;世人譽之忠以為國;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商圣范蠡是也。”蘇金生皺著眉頭,像葉青解釋道“這位范先生自詡乃是商圣之后人,先經商后從文,與當世大儒朱熹乃是至交好友,你說這樣的人物,如果偏袒二老爺或者三老爺,大小姐還怎么在分家中,得到人家公平公正的支持”
“那這位范先生既然自詡為商圣范蠡,人品應該不會太差吧,找他過來主持公道,那就得一碗水端平啊,如果因為兩家之中的一家沒有接到他,就偏袒另外一家,那這范先生豈不是也就是個墻頭草一樣的人了”葉青本意還是想安慰蘇金生,畢竟,看著蘇金生那皺著的眉頭,葉青都覺得有點兒替他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