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招呼著伙計,連同她自己,都是忙活的格外賣力,當初咬牙買來的好酒,今日全被老劉頭眼珠子一轉,一壇壇的給招呼上桌了,這讓三嬸兒被那幾壇老酒,因為長時間賣不出去而落下的心病,也終于在今天給徹底治愈了。
范府門口,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男子,身后帶著兩個同樣是穿著黑色短打扮的下人,仿佛跟夜色融為了一體。
隨著有節奏的啪啪敲響范府的大門后,不會一兒的功夫,偏門便被打開,門房先是一驚,而后急忙點頭哈腰的請三人進府。
隨著偏門被門房關上后,跟著三人告罪了一聲,急忙小跑著去通知今日被馬車拉回來的范念德,府里頭來貴客了。
在西湖被葉青一番誅心之言,氣的口吐鮮血的范念德,臉色蒼白、雙目無神的躺在床榻上,旁邊兩個丫鬟正在盡心盡力的照顧著。
朱熹剛才過了探望了一會兒,勸慰了范念德幾句后,便又回到了他在范府的小院里。
站在院子里的朱熹,神情凝重的思索著今日在西湖,那禁軍的一番話語,只聽見一陣略微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好奇之下走到庭院門口,只見三個黑影在范府管家手提燈籠的引領下,正在往范念德平日里招呼貴客的客廳走去。
范念德亦商亦儒,平日里在鳳山書院、建康學府任職,但也不是經常去,所以看到有人匆匆來找范念德,朱熹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對于范念德的沽名釣譽,以及自詡為商圣范蠡后人,則是深深的不以為然。
三個黑衣人剛一大步邁進大廳內,就看見范念德頭發凌亂、臉色蒼白,在兩個丫鬟的摻扶下,披著一件外套,顫顫巍巍的向他們行禮。
“范公這是這是怎么了”為首之人看著范念德病怏怏、有氣無力的凄慘模樣兒,急忙走向前扶住范念德胳膊問道。
“唉別提了,劉大人,此事兒老夫算了,不說也罷。”范念德顫抖著兩手給這位劉大人行禮,而后在劉大人跟旁邊丫鬟的摻扶下,在主位上慢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被稱為劉大人的中年男子,目光凝重、臉色深沉,看著范念德可憐兮兮的樣子,還是輕聲說道“范公有事兒不妨直說,雖然在下官卑位淺,但如果能夠幫的上范公,在下絕不推辭,必定竭盡全力為范公討個公道。”
范念德緩緩抬起無神的雙眼,看了一眼那劉大人后,搖頭擺手苦嘆道“一言難盡啊,劉大人,此事兒怕是也只有劉大人您可以幫老夫這個忙了。老夫讀了一輩子圣賢書,行事向來是光明磊落,處處嚴于律己,從不曾跟任何人結仇結怨,但今日又被那潑皮無賴的禁軍給無緣無故的罵了一通,劉大人,您說,以老夫的身份與地位,又豈會跟他一個身份卑賤之人計較所以老夫這一日西湖行,才落得今天這副凄慘模樣兒啊。說起來,都怪老夫太過于寬容待人、事事謙讓了。”
被稱為劉大人的中年漢子,面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而跟隨著他進來的兩人稍微年輕一些的漢子,也是目光一滯,神情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沉吟了下后,劉大人還是點點頭說道“范公,您所指之人,可是上次您跟我說的,從您府里搶走丫鬟的那個,名叫葉青的禁軍”
范念德無神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前些日子他在得知葉青的真正身份后,就曾經跟眼前這位劉大人,隱約的念叨過此事兒,禁軍無緣無故從他府里搶走了一名丫鬟,但自己奈何于人家禁軍的身份,不敢報官也不敢阻攔,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禁軍,囂張狂妄的打傷了自己多名下人,大搖大擺的搶走了自己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