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默默的漫步在河畔,過了好一會兒武判才鄭重的問道“將軍今日渡河,可是要辦皇差”
“你昨夜一宿沒睡,是不是一直在糾結難道到現在還沒有想好我還以為在此碰見你,足以說明你想明白了呢。”葉青笑了笑,低頭踩著有些坑洼不平的河畔,蘆葦蕩隨著晨風微微擺動,多少有一些別樣的意境。
“湯相的背景很強大,何況兵部尚書可是湯相之子,由不得末將不得不慎重。”武判繼續嘆著氣,葉青來到泗州不過短短一日的時間,卻是已經完全打亂了自己的生活。
昨夜跟沈法、蒲盧渾以及李吉分開回到家后,武判心中一直如同亂麻,想了一宿也沒有決定,自己是不是要跳下湯思退這條船,而后改蹬上新晉皇城司副統領葉青這條船。
“湯碩草包一個,我這么說你應該不會有意見吧”看著武判無奈苦笑著點點頭,葉青繼續說道“湯思退年邁是事實,朝堂相位早晚要易主。當年秦檜在朝堂只手遮天,臨死之前想讓自己的兒子秦嬉接替自己的相位都沒成,你以為湯思退的右相位置,以后能夠被湯碩接替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
“將軍的目的不是為了泗州的稅賦,若是將軍為了泗州的稅賦,大可不必如此厚待末將。末將只想知道,將軍的最終目的是什么”武判繼續嘆著氣,河面上的一艘漁船,正緩緩的向這邊靠近。
望著那艘不大的漁船,葉青迎著晨風,額前凌亂的發絲隨風擺動,扭頭看著落后他一個身位的武判說道“我說我是為了大宋你信嗎”
“將軍也曾經跟金人作戰過,建康一役雖然我宋人戰敗,但想必將軍也知道,我大宋敗于金人,并非是我大宋軍隊孱弱,究其原因完全是在朝堂之上,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力挽狂瀾,難如登天當年岳武穆如此,難道將軍想做第二個岳武穆不成”武判看著葉青那堅毅的臉頰問道。
“不想。”葉青果斷的回答道“而你也想錯了,即便是想要收復中原,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做到的。欲速不達的道理,想必你也很明白。建康一役的戰敗,諫官湯邦彥把罪責歸在了葉衡與轉運使白秉忠的身上,以及皇城司打探敵情不利上,而皇城司在建康一役,包括隆興北伐一戰上,確實完全沒有發揮出該有的作用。我們為今能做的便是,讓皇城司恢復成往日的樣子。”
“可惜龍大淵了,湯相在此事兒顯然也是失去了往日的影響力。”武判極為聰明,其實在葉青剛剛被任命為皇城司副統領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朝廷大概有意要借助葉青重整皇城司,如今看來,顯然自己最初的猜測并沒有錯。
“我能為將軍做什么”武判眼神漸漸變得清澈,看著葉青凝重的問道。
葉青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話,而是靜靜地看著武判那鄭重其事地臉龐,不得不說,武判確實很聰明,而且對于官場的形勢,也有著非凡的敏銳性。
“眼下就是保證我能夠平平安安的在幾日之后,順利的過河回到泗州城。”葉青笑了下說道。
武判笑了,望著河面笑的甚至有些開心,而后說道“相比較于讓統領您沉入河心,保證您順利過河一事兒顯然就要困難很多了,泗州怕是要因為統領您而亂一陣子了。”
“看來被我猜中了。”葉青嘆口氣,而后又搖搖頭。
“昨夜跟統領您分別后,去了那家妓院,蒲盧渾確實在挑撥您跟泗州地面官員之間的關系,李習之在我進妓院的時候,馬車是剛剛離開,所以我不知道李習之到底跟誰見了面。還有,明日蒲盧渾會渡河回金國,而且連帶著還有商賈羅家的公子跟著一同過河。不知道你們的目的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