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說這番話多少還有些心虛,李清照之所以找他,而不是找別人,是因為董晁這三千人在她看來很珍貴,讓任何人知道后,都有可能被人家偷偷告訴金人或者大宋朝廷,而后從金人那里換取功勞跟好處。
即便不是南宋官員,就是南宋朝廷、皇室若是知道了在淮水河畔,忠廟鎮附近,有著一支三千人的抗金隊伍時,他們心里頭的高興,也決計不會是,北地還有支持他們南宋朝廷的起義軍,而感到欣慰的高興,而會是終于有籌碼來換取與金人之間和平的高興。
但在李清照看來葉青就不一樣了,他是在斜風細雨樓刺殺金使的人,跟金人之間是勢不兩立。
自己手里又有葉青殺金人的把柄跟人證,所以讓葉青知道董晁等人的存在,完全是沒有一點兒危險的。
特別是在葉青被提拔為皇城司副統領后,整個天底下最為高興的就非李清照莫屬了。
畢竟如此一來,只要有了皇城司的暗中幫助,那么李清照資助董晁等人一事兒,在泗州與忠廟鎮之間,就可以像之前一樣暢通無阻了。
當然,如今董晁等人遇到的困難,完全不是一個李清照能夠解決的,在金、宋夾縫之間生存的董晁等人,如今遇到的是生存瓶頸問題。
以李清照一個人的資助,完全是杯水車薪、隔靴搔癢,無法從根本上解決,董晁這三千多人的生存空間,在進一步的被壓縮,陷入到了進退兩難的困境之中。
但即便是再難,李清照一直都在想盡辦法來籌錢資助董晁等人,就如同她突然在臨安城開了一家,可以媲美涌金樓、豐樂樓的妓院,就能夠知道,她如今缺錢缺的有多厲害,董晁等人過的是多么的困難了。
但凡要是能夠好過,董晁等人能夠自力更生,李清照也不會冒著自己的聲名,干妓院這一行當的。
“經你這么一說,我突然間覺得,好像爭取董晁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很難啊。”老劉頭有所松動,沉思著說道。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一個人,看一個組織,別只看他表面上的光鮮,要看他內部到底是如何,而這也是你到了草原上的目的,就如同這一次探這董晁他們的底一樣,若是你不給我這些詳盡的消息,我也不可能段時間內想到辦法,說不準咱們兩人現在正在互相抓瞎呢。”葉青老成持重的拍了拍老劉頭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少在我面前倚老賣老。”老劉頭推開葉青的胳膊,指著葉青陰陽怪氣道“我老劉頭到現在才發現,你小子真是一只老狐貍啊,你跟韃靼人表面上看似在合作,但你真正的心思,不過是想借此了解韃靼人在草原上的情況吧你這是有多怕他們啊,他們跟咱們之間可是隔著一個金國,好些個大山,一條黃河、一條淮河,甚至一條長江呢。”
“怕是一回事兒,合作是一回事兒,你不要混作一談。何況從現在開始,論起騎馬打仗,恐怕以后沒有人會是韃靼人的對手了。董晁的那些少年,如同雛鷹一般被你帶進草原,到時候你可別讓我失望。”
“玩火自焚你小子這道理總該懂吧若是朝廷知道,你葉青在草原有一支兩千多人的鐵騎,你想過后果沒有”老劉頭瞇縫著眼睛,問著葉青。
“所以除了你沒人知道。”葉青撇了一眼老劉頭,說道“若是沒有其他疑問,就趕緊過河回泗州,這事兒宜早不宜遲。到時候記得找燕傾城拿銀票,沒有銀子,韃靼人也不會隨意合作的。”
老劉頭不出聲的看著葉青,腦海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好一會兒突然說道“你小子腦后是不是有反骨怎么看你越來越像一個梟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