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兩人的形勢,也確實如虞允文所言,較為危險。
趙師雄乃是揚州知府,又兼掌軍務的安撫使,若是趙師雄發狠心,或者是有其他異動,如造反或是投靠金人,那么自己跟虞允文確實是首當其沖的,會被趙師雄直接給宰了的。
虞允文即便是再耿直,也能從葉青的話語中聽出來,皇城司顯然在揚州還有千人之眾隱藏著,顯然這一次,朝廷是下了狠心,真要把這淮南東路整頓一番了。
于是豎起大拇指佩服道“高,葉大人有先見之明,在下佩服。”
“我反正是給你打下手的,需要什么你直接吩咐就是,一會兒你就可以把人帶走,關于泗州沈法的一些東西,到時候你一并帶走,至于沈法,你什么時候想要,我什么時候讓他們從泗州給你帶過來。”葉青收下了虞允文的贊美,而后繼續正色說道。
“不著急,沈法好辦,問題還是揚州這頭雄獅,只有拿下了他,才算是能夠辦成差事兒,若是拿不下,即便是葉大人拿下十個沈法也是沒有多大用處。”虞允文提及趙師雄,眉頭便緊皺到了一起。
“行,你先慢慢愁著,我還得出去一趟。給人打下手這活兒也不好干,光陪著你喝茶,顯然是無法幫助到虞大人。”葉青喝完最后一口茶,然后起身說道。
虞允文愣了一下,放下杯子也站起來恍然道“原來你一直是在等我”
“對啊,虞大人也知道趙師雄手握軍權,咱們在揚州就是深入虎穴、如履薄冰,要是你在揚州有個什么閃失,我可就也跟著倒霉了。”走到門口后,望了望漆黑的夜色,看了看四下無人,葉青直說道“趙師雄得防著,李習之也不得不防,這話不知道虞大人可明白”
虞允文沉吟了一下,而后雙目清澈的望著葉青道“明白、也不明白。”
“身兼朝廷重任,跟我這兒裝糊涂”葉青道。
“安撫使一事兒”虞允文沉吟道。
“不錯,李習之怕是有意,今日從碼頭接你,拉我上他的車便是此事兒。讓我袖手旁觀揚州的一切,但當初在臨安我跟虞允文大人有約在先,還想著日后有機會一同抗金,所以便沒有答應他。”葉青走到潑李三趕來的馬車跟前,看著身后的虞允文說道。
“這么說來,你我處境更是艱險啊,前有趙師雄要查,后有李習之要防,但若是我無意安撫使的位置,李習之豈不是就。”
“只是你的想法而已,朝廷的意思呢朝廷派遣你來,你不會就真的以為,只是單純的查案、辦案吧何況,即便是你無意,人家心里未必會如此想,或許在他們看來,只有死人才不會對他們構成威脅。你是誰揚州當初可是你打下來的,一等功臣啊,就算是朝廷也無意你任安撫使一職,恐怕李習之跟他身后的人,也依然會把你當成絆腳石、攔路虎的。”葉青坐上了馬車,掀開門簾對若有所思的虞允文說道。
而后只見虞允文突然對著車簾里的葉青行禮,誠懇的說道“葉大人一番話讓虞某受教了,正所謂虎無傷人意、人有殺虎心。多謝葉大人提醒。”
“臨安城的初衷不變,但你已經欠我一頓花酒了。”葉青見虞允文明了,也笑了下說道。
“斜風細雨樓,最好的姑娘跟最好的酒哈哈沒問題。”虞允文經葉青這么一提,才想起當日他跟葉青之間,不是賭約的賭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