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趙師雄,此人手段狠辣,雖然自己不曾親自與金人勾結,但泗州的沈法跟金人則是來往密切,包括一些來往于泗州、臨安的商賈,其實都是在為他們服務,甚至是為金人當差。不過這些不是老夫職責所在,乃是你這皇城司副統領職責所在,老夫就不多說了。但趙師雄有個女兒,你們可要小心一些了,比起趙師雄來,他這個女兒殺人更是不眨眼,就是比起他的兒子,還要心狠手辣,但還是一個美人兒,就看你到時候能不能過的了這美人關了。”老者渾濁的眼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都察覺不出來。
“要小心也該是虞允文小心才對,我不過是一個打下手的,趙師雄的注意力,應該在虞允文,或者是想對他取而代之的人身上才對。”葉青聳聳肩,輕松的說道。
“哦,這么說官場之上,還有人想要對他取而代之了難道有人已經開始角逐那知府跟安撫使的位置了”老者眼中閃過一抹驚容。
但就是這一閃而逝的驚容,卻是把葉青弄糊涂了,老者既然也是皇城司,而且還是監察治所官場的,難道他連這些也不懂嗎
看著不像是故意迷惑自己的老者臉上神色,葉青有些搞不明白,這些所謂當年皇城司放在治所的探子,他們的職責跟權限到底是什么,難道官場之上的事情他們不懂嗎
“老先生知道市舶司李習之不”葉青把手里兩沓文書放在了桌面上,并沒有拿到東西就走的意思,而是跟老者開始嘮嘮起來。
老者同樣是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有耐心跟自己這么一個,已經完全沒有用處的老太監說話,這讓老太監心里在感到一股尊重的同時,也多了一絲莫名的感動。
畢竟,年輕人沒有誰會愿意陪著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耐下心來嘮家常,何況這個年輕人,還是一個年輕有為,前途無量的皇城司副統領。
借著燈光,老者伸出枯瘦如柴、布滿老年斑的手,顫巍巍的接過葉青遞過來的信件跟銀票,只是簡單粗略的看了一眼,而后就放進了自己的懷里,不出聲的轉身就往里面走去。
“把門帶上,門口的馬車趕走。”老者那沙啞的聲音,在沙沙的細雨聲中響起。
“都頭。”潑李三一驚,今夜來此就他們兩人,若是自己趕走馬車,那豈不是就剩下葉青一個人跟隨老者進入房間了,若是出現個什么意外。
“放心,不會有事兒的,在巷子口等我。”葉青拍了拍潑李三的肩膀,而后一手提著燈籠,一手關上木門,聽著潑李三駕車離去的聲音響起后,這才轉身往房門口等候的老者跟前走去。
房間里的陳設極為簡單,一張床、一個衣柜,加上窗前的一張桌子,以及上面的一套茶具后,便再無其他。
“皇城司的還是宮里的”老者自顧自在床頭坐下問道,而后指了指桌前僅有的一把椅子示意葉青坐下。
看著椅子上面日積月累出來的油膩,葉青一點兒也不嫌棄,輕輕拉過椅子在老者跟前,行禮道“皇城司副統領葉青,見過老先生。”
“皇城司這個名字好久沒有聽到了,就像是上輩子的事兒一樣。不過如今聽起來,還是有些親切啊。”老者掏出懷里的信件跟銀票,這一次則是仔細的,借著房間內的油燈,以及葉青手里的燈籠觀看了起來。
葉青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滿頭銀發的老者,像是仔細揣摩著那封信的每一個字似的,或者是想要憑借他老的不能再老的記憶力,把那封背過一樣。
“這一千兩銀票是你的”老者緩緩放下信,拿起那張銀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