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簡單的三件事情,在他看來,這甚至比在揚州與人打斗還要累,還要危險。
沉浸在巨大的幸福喜悅中的兩女,今日顯然注意力全部都在那封信上,錦瑟是白秉忠打小撿來的,白純是親生的,雖然是主仆關系,但情誼上更像姐妹。
所以今日葉老爺就少了人照顧,匆匆忙完后,看著還坐在天井里的兩女,加上那開始啾啾不已的葉小白,兩人三鳥還在討論著如何回信。
葉青便往書房走去,今日給趙構看了那圖紙,算是勉強過關,現在接下來他要做的,則是需要繼續做大量的換算,度量單位的不統一,讓他不得不開始把圖紙上的尺寸再重新換算、檢查一次,以免出現什么紕漏。
第二日葉青并沒有等來王倫,自然也就不知道,趙構是否打算,讓他把元祐渾天儀象建在嘉會門城樓上了。
早上在后花園忙碌完香皂、肥皂的一些事宜,下午便繼續在書房換算各種度量單位,一張被葉青極為小心收藏的圖紙,這幾日一直被他拿出來觀看,但始終無法在心里下定決心,要不要趁此機會,做出這么一件驚世駭俗的東西來。
黃昏之后,昏昏沉沉了一天的天空,終于再次下起了小雨,雨水滴答的聲音打在窗臺、打在屋檐、落在天井、潤入花叢與泥土之中,使得整個天地,在小雨滋潤萬物之時,給臨安城也帶來了一絲絲的安寧與祥和。
剛剛把那張圖紙放好,等了一天的葉青,在沒有盼來王倫,甚至是李橫的時候,卻等來了腳步輕盈、安靜淡漠的白純。
站在敞開的書房窗戶前,一身白衣的白純,背后映襯著萬紫千紅的花朵兒,雨水靜靜的在身后低落,看起來就如同一幅畫兒一般,讓人心神搖曳。
“你怎么來了”葉青放下手里的筆。
這些日子不管是畫圖還是寫字,葉青在白純的鼓勵下,錦瑟的嘲笑下,毅然決然的都是用毛筆來書寫畫圖,所以也使得如今的毛筆字,比起當初又有了一絲的進步。
兩人之間的男女之防如今已經淡薄如同一張窗戶紙,所以白純毫不顧忌的走到葉青跟前,幫葉青收拾著凌亂的桌面,神情恬靜,比起昨天的興奮來,更是判若兩人。
“昨日里太興奮了,夜里睡的渾渾噩噩時,突然醒來,才想起,父親怎么會知道我如今住在萬松坊呢”白純停下雙手,靜靜地看著葉青說道。
“錦瑟不是說了嗎,葉小白。”葉青剛喊出小白的名字,窗臺處的葉小白便如同一道黑線,飛到了葉青的肩膀。
“錦瑟是高興的瞎說八道了,豈能當真。是不是跟你有關系”白純淡淡的問道,絕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溫柔。
“嗯。”葉青大方的承認,抓著白純停在桌面上的一只手,抬頭看著白純說道“在揚州時,有幸與大理寺少卿虞允文一同辦差,所以順口提了一句,沒想到他效率還挺高。我還以為得過些時日。”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害得我昨夜里心思不寧,一會兒想著這封信是不是假的,是他人之筆,一會兒又想著,肯定是真的,因為是父親的親筆,父親或許很快就會回來了。”白純假意怒道,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說道。
葉青抓著并未用力,佯裝想要抽回自己手的白純,伸出另外一只手臂,攬著白純的纖細柔軟的腰肢輕輕一帶,白純便隨著葉青的手臂,坐在了葉青的腿上。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啊,萬一不成,告訴你豈不是讓你白高興一場。”聞著鼻尖的淡淡幽香,葉青坐在椅子上,白純坐在葉青的腿上,一同望著窗外的雨勢說道。
“就怕是給你帶來什么麻煩,現在你看似度過了難關,北上之行后,你多少穩定了一些,但難免會引起他人的嫉妒跟非議,若是有人彈劾你以權謀私,那就得不償失了。”白純靠在葉青的懷里,她現在越來越喜歡這種,被葉青抱在懷里,身心都極為安全跟寧靜的感覺了。
“不會的,此事兒就我跟虞允文知道,其他人不會知道的。”葉青再次忍住,把昨日跟王淮在馬車里,提及白秉忠一事兒說給白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