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懼金,恐怕天下沒有人不知道了。”王淮索然無味的念叨了一句,而后便轉身下樓,頭也不回的說道“刑部開始動作吧,再晚的話,你刑部尚書怕是就不保了。”
梁克家一愣,但此時不由他細問,立刻招呼護衛,知會刑部過來辦案。
湯思退看著樓下雨中,從外面冒雨闖入大瓦子街道,剛一靠近那間客棧的皇城司禁卒,突然間在雨中齊齊倒下,伴隨著那些禁卒在雨中的慘叫聲,湯思退便無奈的嘆口氣。
“葉青早已等候在此,皇城司衙門林光巢是葉青的了。”湯思退頹然坐回到椅子上,外面的喊殺聲,仿佛一下子被他隔絕在了另外一個世界。
“林光巢不可能,我昨日里還跟他見過面,還許了他皇城司統領的位置。”湯碩再次探頭看向窗外,身著皇城司禁軍服飾的禁卒,還未靠近前方不遠處的客棧,此時就已經死傷大片。
頹然坐在椅子上的湯思退突然睜眼,只見湯碩還在探頭望向窗外,當下壓住心頭的怒火,沉聲問道“昨日里你接觸林光巢,鶴溪跟你去了沒有”
趴在窗戶探望的湯碩,渾然不覺湯思退語氣中隱忍著的怒氣,若無其事的說道“沒有,我想著先跟他接觸上了,然后再讓鶴溪跟我一同前去。但誰能想到,怎么就突然之間,一點兒征兆都沒有,葉青就跟龍大淵沖突上了。還不如這鬼天氣呢,下雨之前,還知道陰了一天的天,提醒人們要下雨了。”
“混賬誰讓你獨自一人去接觸林光巢的”湯思退須發皆怒,狠狠的拍在桌面上,望著湯碩那不成器的背影怒道。
“怎怎么了”湯碩被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問道。
只見坐在椅子上的湯思退,一只手青筋畢露的抓著椅子扶手,渾身都有些顫抖正怒目而視著他“混賬東西,你知道不知道,若不是你昨日接觸林光巢,給他透了我們棄龍大淵扶他上位一事兒,今日之事兒我們也不會如此被動”
“這不是您跟鶴溪的意思嗎關鍵時刻,若是龍大淵靠不住,立刻棄之,爭取林光巢嗎”湯碩有些懵,自己的父親是不是老了,真的不中用了,這可是他昨日里才說過的話啊,怎么轉眼就忘記了。
湯思退望著兩眼無辜的湯碩,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這個蠢貨的問題,原本停止的上身,一下子又無力的靠在了椅背之上。
“明日圣上跟前,問起今夜大瓦子的沖突之時,兵部必然是也會被牽連其中,你便借此機會,辭掉兵部尚書一職吧。”湯思退心中升起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他敢肯定,與其說是葉青在皇城司衙門說服了林光巢,不如說是林光巢主動跟隨了葉青。
“為為什么”湯碩這一次比剛才湯思退對他拍桌子時,更覺的莫名其妙。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父親也不說,卻讓自己明日辭官難道為了鶴溪,必須讓自己辭掉兵部尚書一職不成
“如此說不準才能保住我湯家的顯貴跟威望。”湯思退起身,對著神情莫名其妙的湯碩哼了一聲,而后便往樓下走去。
至于窗外已經漸漸淡去的廝殺聲跟慘叫聲,此時都已經不重要了,葉青,從明日起,或許就將成為皇城司的統領了。